卖行为此大赚了一笔。其实除了田庄上的佃户、店铺上余下的一座店子,擅于种植的庄头,会经商的管事早就回白陀山庄了。”
素妍轻声道:“你是说,真正的财富是人?”
郑晗点头,“田庄、店铺不过是死物,活宝才是人。这些庄头、管事,我没少花心事调教,又怎会舍了他们。西歧国力弱,西歧皇帝想要增强国力,我将剩下的财产转移到西歧。易泊与西歧太子、六皇子都有些有交情,只怕我这一去,我们恐再难见面了。”
她温和地看着素妍,在素妍眼里瞧见不舍,有友如此,足矣。
郑晗道:“我手头确实有些店铺的生意极好,要是旁人接手未必能赚,但你嫁妆铺子里有几个管事却是极好的,你可放心一用。我列了个名单,你若感兴趣,不妨从拍卖行里买下这些店铺。旁人瞧着仿佛是不赚钱的,实则是最赚钱的。”
素妍嘟着嘴,“阿晗,你待我太好了。”
郑晗粲然一笑。“你待我也不差!”张开双臂,两女抱在一处,“这座府邸会暂时租出去,已寻了一户相熟的江南商人来住,下次我们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郑晗放弃了在北齐辛苦赚来的一切,要转往西歧了。
这也是世人所说,郑晗散尽家财,只为了救出宇文辕,昔日一百万两银子。如今却让郑晗花了三千万两。
素妍笑道:“那时见面你一定过得很幸福!”
郑晗回应着甜美的笑。
阁楼外面,响起一阵刺耳的鞭炮声。
喜娘从外面进来,笑道:“新娘子该起身去喜堂拜天地了!”
素妍取了盖头,喜娘替郑晗覆上。
喜堂上,已经聚满了来贺的宾朋。素妍其间发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
阿九低声道:“那是郑晗的弟弟郑明,本是一母同胞,听说郑晗成亲,特意从沧州赶来贺喜的。”
易泊是一个身材匀称,魁梧高大的男子,半点也不似西北人,更似在北国长大的男子。穿着合体的喜袍,动作得体,有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模样倒也俊朗,是那种不算太俊,也不会太丑。五官端方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豪之气,一双眼睛份外有神。
“一拜天地!”
新娘新郎共牵红绸,齐拜天地。
“二拜来宾!”
郑晗被早前的夫家弃,后被娘家不容。与郑老爷又断绝了父女关系,是从郑家宗祠除名的女子,自没有长辈。
而白陀山庄上面只得一个师父,听闻易泊的师父几年前就过世了,易泊虽为少主,却是白陀山庄的主人。
“夫妻对拜!”
二人正要行礼,人群里传出一声高呼:“阿晗!”
众人寻声望去,宇文辕与一个娇俏柔弱的女子立在中央。
易泊淡然一笑,“宇文公子能到此贺喜,在下很是感动,还请宇文公子一旁观礼。”
他与郑晗,曾是那样深爱的一对。
郑晗在得知他与旁人成亲,便是这样的心如刀割。
她千里寻来,见到的不是他,却是柔弱温顺的方氏。
宇文辕衣着一袭棕色祥云纹袍子,神色落漠,“为什么?”
易泊将红绸递给了喜娘,伸手握住郑晗,点滴温暖自他的掌心传过,郑晗轻声道:“公子已娶,罗缚当嫁!还望公子怜取眼前人!”
宇文辕只觉心下一阵刺痛,“你是喜欢我的……”
“曾经是。”郑晗并不否认,相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承认,“我已经放下了,就如公子一早放下了过往种种。”
放下了……
他以为,她散尽家财地救他,只是想与他在一起,而他离开诏狱,到庄子养伤,听到的却是她既将嫁作他人妇的消息。
没有了他,她依旧可以活得更好。
他的生命里,郑唅不是唯一,也同样不是郑晗的唯一。
易泊对喜娘使了个眼色。
喜娘大声道:“夫妻对拜!”
宇文辕泪眼朦胧,看着一对新人行了夫妻之礼,“送入洞房”,易泊亦是这样的优秀,算得是江湖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他现在不再是皇族,是一个被贬为庶人的寻常百姓,只不过依旧姓着皇家姓氏,没有了骄傲的出身,没有了高贵的身份,只是一介寻常百姓,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追逐郑晗。
过往点滴浮光掠影般地涌上心头,与郑晗的相识、相知、相恋、相别、相离……他迎娶方氏,她痛不欲生,直至她另有挚爱,却倾尽所有保全他一家的性命,这不是他们的开始,而是他们的结束,这许是郑晗最后一次为他做的,从此后,郑晗是旁人的妻,而他成了她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