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时不时都有宇文诲的诗词留传出来,更有许多年轻女子视他为当下最有才情、最多情的皇子。
就算是这样,宇文谆的生母贵妃却不信,她一心想助自己的儿子成为储君,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她精心部下一局,告诉宇文诲,说有大臣意欲在某日谋反,入宫行刺皇帝,要助当时的三皇子宇文诔为帝。
宇文诲见贵妃说出的一干大臣有名有姓,派人调查后,又证实这几人确实有往来勾结,对此深信不疑。
待宇文谆得到消息,想要通晓宇文诲,却被贵妃给拦下。
一面,是他的亲生母亲,几十年如一日为他谋划前程;一面是信他敬他的兄弟;他想要皇位,终于咬牙听任了贵妃的部署。
宇文诲说服两位皇子,带兵入宫擒拿叛贼,没想一入养心殿,才发现上了大当,皇帝正在养心殿休息安睡,而宫里并没有贵妃所说的叛贼,反被贵妃指责他们意图不轨。
是生?
生,则要担负骂名。
他一生已说不求帝位,但求洒脱一世。
死,却是这样的不甘。
可是,另外两位皇子,则是因他说要擒拿叛贼才入的宫。
养心殿龙座上,坐着龙颜震怒的德宗皇帝,而贵妃一脸无辜的笑容。
宇文诲抱拳道:“父皇息怒,儿子被奸人利用误报消息,以为今夜有叛贼逼宫,要入宫擒贼,这事与四哥、七弟无干,是儿臣逼他们入的宫,儿臣愿以死谢罪……”
字字如钉,他无心角逐皇位,却难免被人利用、算计,但他不要累及兄弟的性命,举剑自刎……
这,便是留于史上,说他带着两位皇子欲行不轨的故事。
没人知道,就连他也被贵妃利用、算计。
只是,宇文谆念及兄弟情深,没真心要他死。却又防着他,生怕他与自己争夺帝位,在入宫前,派人换了他的佩剑,将一柄寒光闪烁的宝剑换成了涂抹有药的木剑。那剑瞧着重,竟是用最沉的花梨木所刻,染了银漆,与剑无疑,他只在脖子割了条口子,染了木剑上的毒,昏死了过去。
待他醒来,已在郊外秦王府别苑。
而他,因为罪证确凿,“畏罪自尽”了!
宇文谆坐在床沿前,穿着只有太子才能着的紫红金蛟龙大袍,头带蛟龙金冠,一脸忧色地看着昏睡中的宇文诲。
他那一睡,竟是七八日之久,就在他“死”后第三日,德宗皇帝下诏,立宇文谆为太子。
附庸山人讲到此处,那时候的他,心里是恨着的,与宇文谆发生了争吵,尤其在知晓自己的十二妻妾无一幸免,尽数殉情之后,更是万念俱灰。
“二哥因为未能替我保住子女遗憾不已,那时候父皇已晓实情,可已立了二哥为太子,却无法原谅贵妃算计皇子至死的事,赐下鸩毒,要贵妃一死……”
宇文琰听到这儿,没想附庸山人与先帝竟有着那样的纠葛。“要是前辈愿意,当时皇祖父既要赐死贵妃,相信已晓真相,如果你站出来……”
宇文谆摇头,“我从小就没想过要做皇帝,我也曾与二哥表露过心意,可他不信。母妃亡,爱妻死,就连我的子女服下王妃亲自熬煮的毒粥后尽数身亡……我在红尘,再无贪恋,也曾想过一死了之,那之后就在秦王府别苑大病了一场,二哥在床前衣不解带地侍疾、照应……”
他曾想过永远都不要原谅宇文谆,就在他病情初愈时,他不辞而别,从此消失在世人的眼里,独自一人浪迹天涯,过着半醉半生的日子,直至后来他到了终南山,得遇了鬼谷宫的殷茂林等人,才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新皇眼帘低垂,“先帝在世时,曾说过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未能替皇叔公保全子嗣后人。先帝更没想到,靖王妃、梅妃与十位侍妾夫人对皇叔公如此情深,听说你的死讯,她们个个都不愿苟活,皆愿随你殉葬……”
最遗憾的是:宇文谆以前不曾相信宇文诲,没有相信他真的对帝位无兴趣,更无心争逐帝位。
素妍问:“前辈,既然鸣凤郡主活了下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公子、郡主活下来?”
附庸山人摇头,“鸣凤活在世上的消息,我亦是十八年前方才知晓。那时,先帝登基,将天下治疗得很好,我突然想下山行走,途经卫州,无意间遇见了冯奶娘,才知道鸣凤尚在人世,只是这孩子……”
他一阵哽咽,这是他与梅妃的骨血,可鸣凤却为此吃尽了苦头,眼泪盈于眶中,这是愧疚,这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