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素妍眼帘一垂,“现下也只我来施艾灸法了。要是再晚,只怕想保也保不住。”
杨云屏当即令人取了艾草来,素妍留了一名太医帮忙将艾草挫成细条,亲自点了艾草,灸点端妃几个保胎要穴,一套下来得花近大半个时辰,刚进行不到一刻钟,端妃就悠悠醒转,正要动身,顾夫人忙道:“娘娘休动,左肩王妃正帮你保胎呢。”
素妍神容淡淡的,厉声道:“你真不想要这皇子便明说,我亦懒得帮你消费心神保胎了。”
内室里,只得素妍与一边服侍的顾夫人和床上躺着端妃。
顾夫人一脸惊喜:“王妃……是说娘娘肚子里怀的是皇子?”
素妍道:“虽是滑脉,却有七成是男胎。再过半月,便能确诊,娘娘再这样悲伤,今日我替你保住,难免下次还能保住。”
儿子,儿子……
端妃想着,手轻柔地抚摸着腹部,那里面怀着她和皇帝的骨血,是一个龙子。“都是许谨妃那个祸水,她明知宫外小儿病气漫延,偏要带大皇子回娘家省亲……大皇子染上天花,却上下瞒着。否则也不会累了本宫的长安,我的长安……”
顾夫人不允她说完,厉声道:“你已经没了大公主,现在还要伤心,真想害了肚子里这个?”
端妃不再说了,只恨得咬牙切齿,“是许谨妃害了怜儿的性命,本妃不会放过她!”她阖上双眸,晶莹的泪珠如泉奔涌,一滴又一滴地滑落下来,颗颗晶莹。
顾夫人一脸痛惜,想劝慰几句,可这是端妃的心结,越劝,端妃就越是心痛。
端妃躺在牙床上,任由素妍施灸,顾夫人在一边帮衬着,素妍施灸完毕,已是满头大汗。
看了眼端妃,道:“从即时起,得让端妃卧床养胎,我再给她开服保胎药,等梁太医回宫,再请梁太医来瞧。”
素妍开了药,又请了太医过目。
太医直夸药用得巧,用得妙。
顾夫人令大宫女跟着去太医院取了药。
太后遣了芸芳来请素妍去康宁宫用午膳,素妍随着芸芳离去。
顾夫人坐在床沿前,一脸疼惜地看着端妃,“令雯,你与母亲说说,你怎的与许谨妃闹成这般模样?今儿这胎儿……当真危险得很,原是要请梁太医来的,没想一早梁太医就被乐成伯府给请走了。”
这是无意?
可顾夫人觉得,五更走的,这都多少时辰了,为什么梁太医还没回宫?
端妃听着顾夫人的意思,“娘是说,许谨妃是要害本宫?”
顾夫人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若说她无意,这一桩一件的,可不都与永仁宫有关么?”顿了一下,替端妃掖了被子,“左肩王妃说你怀是的皇子,定是皇子,你可不能再伤心了,好歹得平安顺遂的生下来。瞧得出来,他是个好命的,唯一懂晓艾灸保胎的梁太医不在宫,左肩王妃却入宫探望皇后,否则……这孩子……”
端妃也听人说过,素妍曾对镇国大长公主说“你命里有三子”,这话说过之后,镇国大长公主就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许多人都想得她金口福语,但她却不再说。既然素妍说她肚子里怀的七成是皇子,她就必须得振作,哪怕最疼爱的长安公主没了,她也得再生个孩子。
只是,许谨妃害死了她的长安,这个仇,她一定会记着。
要不是许谨妃一己私心,瞒了大皇子的病,让病气留在宫里,她的女儿长安怎会染了病。
想到深处,端妃又要流泪,顾夫人忙道:“不可再伤心。你不顾自个的身子,可得想你肚子里的。你真有个好歹,旁人还高兴呢。”
顾夫人又劝慰了一阵,端妃想到自个肚子里怀的是皇子,心情才好了起来。顾夫人服侍端妃吃了药,看她睡下,这才起身移到窗前,开始做起小孩子的衣物来。
梁太医一回宫,就被永和宫的太监请来给端妃保胎。
端妃已经醒来,见到梁太医,厉声道:“从今儿开始,梁太医是本宫的专用太医,宫外各府要是请你去,得先通禀永和宫。本宫应了,你方可离去,否则,不许私下去旁家。本宫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三长两短,皇上定不会饶了你。”
顾夫人私下与梁太医赔了不是,说梁太医不在宫里时,端妃险些滑胎的事。
乐成伯府拿了名帖请梁太医两回,永和宫这边的端妃不同意,梁太医亦不敢再去。这事儿,到底传到了谨妃耳里,她的嫡次侄儿原是一直由梁太医瞧着病,如今换了太医,病又更沉重。大皇子就是吃梁太医的药顺遂出痘,一路虽有惊无险,到底是康复了。许家的二少爷,因换了太医,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发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