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里,郡主待冷玉最不同,来小倌楼找乐子的太太、奶奶们,多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子冷酷气。小的没念几日书,更不通武功,不如冷玉文才武功出色。”
他说这话时,似带着一股酸楚味。
崔珊凝着眉,突地笑了起来,“你是你,他是他,你没必要与他比。要是在府里住得不开心,我派人送你去庄子上。”
“不,我愿意陪着郡主。”
崔珊又笑了起来,伸手轻捧着墨玉的脸颊,一个男人气血不足,当真是少见的,“本来想请左肩王妃来府里坐,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她因我的缘故被人非议。你放心,我会求她给你瞧病,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墨玉明媚一笑,“这两年,我办那事越发不成,这才在楼里失了宠,我真的可以……”
崔珊点了点头,“王妃的医术很高,你看我的脸,被胡氏毁成那样都能康复,你的也一定可以。等你病好了,我就令人给你脱了妓籍,换回你原来的名字,做回你自己。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真名是什么呢?”
墨玉若有所思,“那年我十二岁,家里遭了大难,满十五的哥哥们就发配北边,而我与两个弟弟最小,就被变为官奴,哪里晓得买下我们的人牙子,见我长得不错,几经辗转,从江南又卖到了后城小倌楼里去。”
“你家里也是官宦人家么?”
墨玉再不愿多提,只道:“那是先帝与靖王争嫡时的事儿,我祖父原是支持靖王一派的……”他转了话题,“我姓池,在家排行第五,池五。”
他在楼梯口听到了崔珊与冷玉的话,这些话崔珊与冷玉说,可见在她心里,冷玉与他和蓝玉不同。
崔珊渴求的是一个真心人。
而他渴求的是一份安稳的生活。
他不想再这样漂泊了,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做一个真正的人。
想要崔珊真心待他,他就得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我姓池,名锐,池锐。”
崔珊笑道:“池锐,好响亮的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往后都叫你池锐好么?”
“好!只要你愿意,叫我什么都行。”
这一次,他没之前那半男半女的语调。
无论是卑贱的他,还是高贵的她,在这红尘都是可怜人罢了。
他们,都有一颗被伤的心。
崔珊待他又不同于蓝玉,蓝玉早前派去陪二大长公主,可见他在崔珊心里还有一些份量。
二大长公主府。
曹玉臻悠悠醒转,只觉浑身灼烈如烧,自己的身上,正有一个赤身的肥胖女人正用力的摇摆着,嘴里发出嗯嗯呀呀的声响。
耻辱!
于他是天下的耻辱!
他用力想将身上的女人推开,然后,她的力气这样的大,而他却被这样舒服又畅快的感觉包裹着。
窗外的阳光从层层轻纱上映射过来,曹玉臻看着光亮,低骂一声“贱女人”,三字刚出口,二大长公主直接就是一巴掌,“臭男人,别不识抬举,能被本公主瞧上,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这会儿自个也快活着呢。服侍好本公主,本公主自有好处给你!听说你欠了珊瑚二十五万两银子,本公主包你一月,二万两银子如何?这可不能再高了,就是本公主包最红的头牌小倌也不过一月二万两。”
拿他当小倌!
曹玉臻想要挣扎,偏二大长公主太过肥硕,他根本不能耐她如何?
耻辱,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寻胡香灵不着,自己也落到魔窟之中,他不曾想过,天下间怎会有二大长公主这样的女人,不知廉耻,再不嫁人,偏还生了一对儿女,整日耀武扬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是他的恶梦,然而,却又是这样的快活。
不知纠缠了多久,他累得浑身酸痛。
二大长公主却已经扬长而去,只将他留在铺有木板与锦衾的地上,层层叠叠的轻纱飞舞。这一天,如此的漫长。
崔珊!
他捏紧拳头,所有的耻辱,全是她带来的。
这个女人如今变得和二大长公主一样的不知廉耻。
胡香灵究竟在何处?
他得找她,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骨血。
他摇摇晃晃地整好衣袍,刚出去,就见花厅里坐着二大长公主,一脸慵懒地依在暖榻上,冷冷地扫视着他,“还以为你有多不同,不过是个废物。也难怪珊瑚要休了你!与小倌楼的头牌可差远了,瞧在你服侍过本公主的份上,给你一千两银票,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