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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她没有看书,也未练字,却久久亮着烛光,引得藏于府中的暗卫心下起疑。在府中已经隐藏了数月,新帝派他们来就是寻找安西郡主口中所谓的神秘人。
静王死,全家下了诏狱。
宁王被贬为庶人。
而那个神秘人至今也没『露』面,经再三证实,这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素妍一层层地揭开布包,里面竟是一本占卜的书,但见一侧写着“折寿占卜术”五字,一边又写有“天机子著”四个小字。
她小心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若行此术,极为凶险,以占卜者鲜血为引,重者当场毙命,轻者折损寿缘,奉劝行者谨慎
她看了这几字,很快翻到了第二页。近乎是快速地的浏览一遍。
她合上了书,转身寻了香烛,摆了果点等供品,又拿了几枚姆指大小的龟壳出来,虔诚点了香烛,嘴里念念有词:“信女江素妍,愿折寿问苍天、神灵……”
她迟疑了。问什么?
问江家是否还有凶险。
问她与宇文琰的宿命,有朝一日注定貌合神离?
问宇文轩是否可以帝位牢固?
她双手合十,想问的太多,但这刻,她却不知如何去问。
江家的命运、宇文琰的命运。都与一个人紧密相关,是宇文轩。
对,就是宇文轩。
在宇文轩为帝时,宇文琰的婚姻是平顺和美的;一切都从静王登基开始,宇文琰变了眸光不再真切。
既然悟觉大师说天意要她在今岁嫁他为妻,她便不再抗争。可以选择平静的接受。
江家也罢,自身也好,他们的平安都系挂着新皇一人身上。
她双手合十。拿定主意,“信女江素妍,愿折寿问苍天、神灵,当今皇帝宇文轩是否还有危险。如若有。请神灵示警她咬破指头,任自己的鲜血落滴龟壳,沉默片刻,抓起龟壳一撒,她低头细细地辩认。
重重三磕头,再度抓起,再撒。
如此三次之后。她再拜上苍、神灵。
取了张纸,把三次的卦象绘在纸上,又寻了《损寿占卜术》的书,细细对照、查阅。
屋顶上,两名暗卫静静地盯着屋里的画面。
素妍直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起身,低声轻叹:“怎么会呢?静王已死、宁王被贬,怎么还是二龙夺帝之兆。除了皇帝,还有谁是第二条龙?两龙相争,必引兵祸。静王已除,还会有谁对帝位虎视眈眈……”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再翻开了占卜术中对卦象的解『惑』,又用了大半个时辰,这个卦象还是显示的是两龙夺帝之兆。
如果保不住宇文轩,便保不住江家的平安。
这第二龙条到底是谁?
素妍闭阖上双目,努力地想,心头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一声低呼,依在榻上,捧住胸口,“窥探天机,上苍是要罚我么?神灵可知,宇文轩是个好皇帝,我相信他能做个好皇帝……”她的脸『色』越发苍白,疼痛愈来愈烈,素妍昏睡在榻上。
屋顶的暗卫小心地闪进屋里,翻开一边的《损寿占卜术》,看了两页,心下明了。
安西郡主的心让人敬重,她竟用这样的法子来保护着新皇。
便是他们这等无情无心的男子都为子动摇,况是新皇呢。
暗卫连夜回到宫中,天『色』已是五更二刻。
新皇在养心殿里已经整好衣衫,听了大总管的通禀,抬手令左右退下。
暗卫一袭黑衣,抱拳立在一侧,低声将自己从得月阁瞧来的一切细细地禀报。
新皇身子一摇,挑眉惊看着暗卫,“你说安西,用‘损寿占卜术’为我占卜平安?”
“是。这是子鼠和属下一并看到的实情,此术极为凶险,安西郡主占卜之后就心痛难忍,被痛得昏了过去。属下还听到她担心地细语:‘二龙夺帝之兆,静王、宁王已不成威胁,怎么还有人想抢皇上的帝位……’”
弱水……
那个神秘人根本不存在,她对他每一次的暗示,皆是她用寿命拼来的。
心痛难忍,她到底受过多少回这样的煎熬。
新皇未听进“二龙夺帝”几字,倒是她为他做的一切,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惊起了层层的波澜。为了守护他,她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而他却无法信守承诺,做到唯她一人。
她看似对他无情,却又是最情深的一个。
弱水,要朕拿人如何是好。
你说不爱朕,你说喜欢的是宇文琰,原来你是喜欢着朕的,只是不愿意成为朕身边众多女人的一个。
你是这样的骄傲,骄傲得不愿与人分享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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