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也许订不亲,又颇是欢喜。
左肩王也有些凝重、难受。
本是一段好好的良缘,这下子,江素妍生死难卜。
宇文琰道:“不,今儿我一定要与弱水订亲。”
人的死生难料,他还要订亲。
左肩王妃道:“不许胡闹。”
这得分个时候,那有令对方雪上加霜的道理。
宇文琰道:“我喜欢弱水,她也喜欢我,因为宇文轩要胁她,她才不敢喜欢我。这辈子,我……宇文琰就认定她一个!她要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娶。她要活着,我只要她一个!无论生死,她都是我宇文琰的妻子。”
巧媒婆今儿遇到的事,可谓是近二十年来从未遇见的,不,应该说是她一生都没遇到的怪事,全都聚到一块儿了。
吴王脑海里都是素妍自尽的一幕,扎在腹部的剑,鲜血洇染的衣裙。
他错了,是真的错了。
原来她不喜欢他,也许是喜欢过的,但不喜欢他的身份。
他不明白,他的身份哪里不好,唯独她不喜欢。
左肩王见此,皱了皱眉,道:“右相爷,你看这事儿……”
江舜诚感动于宇文琰的真诚,“要是妍儿能够醒过来,我与内人不会反对。”
宇文琰向前一揖,央求道:“还请相爷把弱水许配给我,我会真心待她好。是我不好,一直不明白她的苦衷,还故意与她为难。请相爷把弱水许配给我!”
她临昏那一刹,说出“喜欢他”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他信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相信过她。
他曾想,要是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喜欢他,他的一片真情也没有白费,他也愿迎娶她为妻。
原来,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的心里太苦,就连喜欢他也要顾虑太多。
江舜诚轻叹一声,指了指如意堂方向。
几人进了如意堂,江舜诚令田嬷嬷取了庚帖,巧媒婆接过,想说几句恭喜话,话到嘴又咽下,人家的女儿生死未卜,这恭喜的时机也不对。小心地递给左肩王妃,又将宇文琰的庚帖递给江舜诚。
宇文琰催促着:“爹,信物,信物……”
田嬷嬷觉得今儿这事古怪得紧,“相爷,请恕老奴多句嘴。还是请天龙寺的悟觉大师帮忙合八字,瞧这一日折腾的。”
沈氏站在一边,要是江素妍『性』命不保,只怕虞氏也活不成了,这大过年的,竟闹出这等事。“翁爹,田嬷嬷说得对,还是应先合八字,庚帖也不用先换,等问过了大师,要是确实是良配,再订也不迟。两边长辈都看一下对方的八字,若是良配,再挑个吉日订亲不迟。”
江舜诚怕了。身为长辈不能误了自己的儿女。一回想看到素妍流血的场面,就一阵钻心地痛。他实在不想看宇文琰的八字,抬手递给了大『奶』『奶』。
沈氏认真地记下,点了点头,又递与了巧媒婆。
左肩王妃亦同样看了一眼,再递与巧媒婆。为沈氏的话,顿时间心『潮』起伏,宇文琰是疯了,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竟说要是江素妍生,只娶她一人;若是江素妍死,这一辈子不娶妻。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哪能说这等话。
可是,万一是真的。岂不要坏了她的计划。
她可答应了叶家的兄弟,要让叶家侄女做侧妃的,要立叶氏女所生的孩子为世子……
这怎么可以?她答应让贵门女为正妃,但这侧妃是一定要娶的,美貌的姬妾也是要纳的。
左肩王妃按捺心『潮』起伏,与江家人交换了儿女庚帖。
江舜诚只觉自己的心都空了,“老大媳『妇』,送左肩王出府。今日怠慢之处,还请王爷、王妃莫要怪罪。”
宇文琰道:“爹、娘,我不回去,我就要呆在右相府,我要等弱水醒过来。”
左肩王不容细说,拽住宇文琰,扭头就往外走。宇文琰挣扎着,左肩王低喝道:“右相府都『乱』成了这样,不许再添『乱』。”
相府花园里,吴王还愣愣地坐在凉亭里,空气里有着一股血腥味,那是素妍的血,当他大声说着霸道的话时,她却已经拔出短剑扎入了腹部。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她无法接纳自己。
“宇文轩!”一个熟悉的,却是怒喝的声音。
凉亭外,站着朱武,怒目圆瞪,走近凉亭,吴王尚未反应过来,一记狠重的耳光已落在脸颊,火辣辣地刺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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