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这个理,问题是徐忠厚骂了白爱国又刺溜朱所长,都是为了安抚陈观。说是不偏不向,实际上里面的话意陈观已经听出来了,这老支书举起的是木匠斧子一面砍,想要他放朱所长走人,事情就此结束。
陈观心里一阵冷笑:“这徐忠厚,说的道貌岸然的,实际上还是帮着朱所长和白爱国。儿媳妇还没过门呢,就坐到了白家的凳子上。老东西!”
陈观猜的基本是徐忠厚的心思,但有点片面。徐忠厚向着朱所长、白爱国不假,他还有一层心思,那就是不愿意五龙峪出事儿,那样他当支书的脸上无光。
徐忠厚不愧是当支书的,说的话听起来有理有情,只不过是把白爱国的诬告说成了不服气、和陈观斗气,把朱所长违法违纪说成了做事冒失和不懂风俗人情,听起来痛心疾首,实际上都回避了实质性问题,是用瓦工的泥摸在墙上泥墙,力图把墙上的坑坑洼洼泥平。
徐忠厚用的是农村和事佬常用的手法。
朱所长马上就站起来说到:“陈观兄弟,今晚这事儿是我错了,明儿你到龙湾镇,不,咱哥俩到明水城去,哥哥我好好的请你吃顿饭,算是给你赔罪!行不行?”
陈观淡淡地说到:“不用了,我没有时间,你也还得留着钱请律师!”
朱所长急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咋滴?就这点破事,难道你还想着能把老子枪毙了不成?”
陈观笑了:“我和你前世无仇、今世无怨,今天之前根本都不认识,枪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嫂子和孩子都盼着你平安呢!你说是不是?“
朱所长一听陈观语气和缓,忙不迭地说:“是、是、是!”
陈观眼睛一眯,又说道:“不过呢,我这人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子。你说是不是?”
朱所长有点懵了,不知陈观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说是。
“白爱国因为给我家多算提留款,被我揭穿后背后下黑手,竟然去找你来抓我,这笔账必须算清楚。否则,我老陈家在五龙峪就抬不起头!你说是不是?”
朱所长更糊涂了,只能说是。
“你是警察,有人陷害我,你得帮我治他,你说是不是?”
朱所长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朱所长,虽然咱俩没啥过不去的,但你必须给我讲讲,白爱国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能让你晚上带着枪来抓人!你说是不是?嗯!”
陈观语气冰冷,朱所长满脸通红。
“你要是不说,那就只能等县局的领导到了再说,没啥可商量的!只要你说出来,咱俩坐下喝酒。喝完酒你回龙湾镇,我在家睡觉,以后见面是兄弟。否则的话,这官司我和你打到底,上明水城、水泉城、省城都行!”
陈观话音刚落,却听朱所长气急之下已经说了:“不就是几条烟么?有啥大不了的?烟酒不分家,知道吧?就凭这几条烟,你还能把我球咬了?”
“几条?”
“10条,咋的了?”
“啥牌子?”
“红塔山!”
全场寂静!
徐忠厚想不到自己一番话说完,朱所长一表态,陈观竟然尿的更高了,正要出言劝阻,却不想陈观话赶话、话套话,已经追问出了实情。
陈观看朱所长的目光满是怜悯:“10条红塔山烟就能收买你,把你当狗一样使唤,让你咬谁就咬谁,你也太不值钱了!象你这种人,不值得我多费口舌。你走吧!”
朱所长没有能走了,他刚到院门口,就遇上了接到县局通知先一步赶到的龙湾镇派出所所长、指导员,被堵了个正着。
一见面,所长心急火燎地问:“老朱,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开枪?”
朱所长张口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指导员着急的是枪在哪里,马上就问:“枪呢?”
小杨回答说在他那里,说完就赶紧掏出枪,交给了所长。
枪一到手,所长变脸了,指着朱所长的鼻子就骂开了:“你狗日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所长没?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敢持枪下乡抓人?是不是龙湾镇派出所容不下你这条狂龙了啊!想滚蛋早点说,少他妈的给老子上眼药、戳窟窿!”</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