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这昏暗、荒凉的第十殿。”爷爷叹了口气,带着遗憾,继续往下说道。
“可他现在流连在人间,四处为祸,并且盘算着闹地府一个天翻地覆,好让自己做冥王。如此,你还要包庇纵容吗?”
鬼子鬼母它从来就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不愿意告诉。
爷爷许是猜到了这一点,才想着要陪我们一道入第十殿,稍微劝劝她。又听爷爷继续往下说,“包庇隐瞒,我知道你不怕受罚。可那孩子在外面,时间越长罪孽越深,你这不是帮他,是把他往深渊里推呀。”
我见爷爷老泪纵横,猜想他并非专指择善,也是指向他和鬼子鬼母养着的那个鬼胎。
因为,他接着往下说。
“我一直以为,留着鬼胎,它可以多看看这个世界,可以活得快活,我和它,都是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停了停,将目光落在鬼子鬼母的身上。“但事实是,我亲眼见它被活活饿死,然后小鬼们簇拥,将它吞噬,别说灵魂尸骨不剩,就连一点残渣都没有落下。”
“而我,不也落了个,在第十殿受刑的下场吗?”爷爷看向鬼子鬼母,轻轻摇头叹息。
“他指使鬼面利用卫蔚,夺了自杀村无辜村民的性命,用来贿赂乌山妖皇,虽然事后败露没有实现,但自杀村上百条的性命,实打实他也得负责一部分;还有这些年鬼面做的每一件恶事,他作为幕后指使,还不是一样要受罚?”
见得爷爷劝说鬼子鬼母已经有了些成效,阿芙在一旁悠悠地进行了补充。“倘若再不拦着他的话,往后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担待不起,您也担待不起。”
她一贯没有耐心,可在鬼子鬼母面前又得压着性子,她表示,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鬼子鬼母思量了下,又将目光落在爷爷的身上。
好久好久,才点了点头。
转身进去,取了一根细细长长的权杖出来,她同我们说,“等会我会在地上画一个圈子,然后念动咒语,他就会从这个圈子里钻出……”
她说得挺艰难的,最后将目光落在闵良的身上。“我知他十恶不赦,但也盼着冥王您能稍微顾着些昔日的恩情,毕竟你们当初可是长在一根茎叶上,并蒂双开的,两朵莲花呀!”
我见闵良将身子半转了过去,以为依着他的性情要答应这个应该不难,但等闵良转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副极为少见的、无比严肃的模样。
然后,他说。
“我记得他和我,是一根茎叶上的两朵莲花,也记得当初它替我挡雨,渴了喝一个池水里清泉的情谊。但我现在做了冥王,一切只能……”
“公事公办。”他将手微微往外摊开了下,无可奈何之中,透露着满满威仪。我便见鬼子鬼母身子匍匐了下,然后颤抖着将那个圈子画好。
商榷带着我,往后退了退,又把我藏在了身后,对我说。“等会择善出来,你别往前冲,这地界有闵良和阿芙,怎么也轮不到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