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鱼非池竟然破天荒地觉得今日依然不饿,没有下楼去动桌上那一桌散着香味的好菜肴,而是坐在房中静静地待着。
明白的人知道她此时内心复杂,不动打扰。
不明白的人觉得她今日情绪不对,想要安静。
还有半明白半不明白的人,如商向暖与韬轲二人,知道一切要等石凤岐回来才有答案了,更不会在此时去惊扰鱼非池。
天暗下来的时候,云客楼里来了人,门口有喧嚣声,鱼非池立时起身打开房门,快步走下来看,却不是她等着的人,虽然同姓石,可这个人是石牧寒。
与石牧寒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如果,这也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林渺儿被斩去了四肢,抬在木板上,她秀丽娇好的容颜被刀子划破,血尚未凝干,还有几处正往外冒着热血,眼神疯狂而绝望,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舌头也被割了。
她被抬进来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直呛人鼻,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掩了掩鼻,皱眉不忍细看林渺儿的惨状。
鱼非池走到楼梯处看清来人时,已不再往下走,只站在那处,看着已被折磨得失了人样的林渺儿,也看着石牧寒:“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渺儿三番两次挑衅无为学院贵客,屡教不改,不思己过,在下代林父稍事教育了一番,今日带她上门,向鱼姑娘你请罪。”此时的石牧寒早已没了在凤宫里时不甘而愤怒的神色,他一如既往,谦谦有礼的君子模样。
只是当他如此有礼温和地送来一具人彘给鱼非池时,这谦谦模样显得分外可怖。
林皇后对石牧寒说,带着厚礼,前去赔罪。
石牧寒带来的厚礼便是林渺儿,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来向鱼非池赔罪的,还是来恶心鱼非池的。
鱼非池看在在木板上痉挛抽搐的林渺儿,觉得这很荒谬,她用尽心思要把林家拉下水,要把石牧寒拉下水,要成全石凤岐今日全部的计划,最后呢?tqR1
最后林家与石牧寒交出了一个毫无份量的林渺儿,就轻易把林家与他自己,拉上了岸。
或者说,有人帮着把他们拉上了岸。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折磨一个人?二皇子你为了向我摆个认输退让的姿态,便对自己的表妹下此毒手,难道是君子所为?”鱼非池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林渺儿落得如此不人道的下场也非她想看到的。
诚然林渺儿这位姑娘她脑子不好使,用来用去都是些后宫中已淘汰了的小手段,惹得鱼非池心中生烦,但依鱼非池的性格,万不得已了,大不了给人一刀,图个清静,何苦如此对一个人,把她折磨得如此凄惨?
而且这个人还是石牧寒的亲表妹,听说是一起长大的,面对自己的亲人都下得去如此狠手,当真只能夸一声原来宫中手段远非鱼非池所认为的那般落后,他们的残暴与无情,比任何一本史书上所记载的更为可怕。
石牧寒撇头看了一眼林渺儿,眼中冷色哪里还看得出,往日里他一口一个温柔的“渺儿渺儿”,如同看只不值得同情的死物。
他抬首时竟还能微笑,好像今日所有一切事都与他无关,他也不知情,今日前来真的只是为以往林渺儿的错事前来道歉,看着鱼非池的目光诚恳:“如果杀了林渺儿,能使鱼姑娘心情愉悦,在下愿意为鱼姑娘效劳。”
刁钻的话,若林渺儿今日死了,那便是石牧寒为了哄鱼非池开心才取林渺儿性命的,鱼非池又要落个草菅人命的骂名。
罢了,反正骂名那么多,再背一个也无妨,鱼非池心想。
“南九,送她上路。”鱼非池淡淡道。
南九动手利落,林渺儿几乎未有什么察觉就去了。
林渺儿死的时候,眼中竟有些解脱和感激的神色,或许对从未吃过苦头的她而言,被削去四肢,割了舌头,毁了容貌地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轻松吧?
“二皇子若无他事,还请先回吧。”鱼非池说着要转身上楼。
“鱼姑娘。”石牧寒叫住她,“石兄去了哪里?”
鱼非池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指紧了紧,眼皮微抬,声音都冷了下来:“石牧寒,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真的要一再试探,我也会让你知道,探到底之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见鱼非池语气骤然不对,商向暖赶紧站出来拦在石牧寒前面,打断了他死死盯着鱼非池的身影,带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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