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明从叶华侬那里知晓了鱼非池的过往“战绩”,得知她手段奇特,不按常理出牌,擅于谋略,也得知了她软肋众多,竟有人世间最令人不耻的同情心与善心。
这令叶华明当场失笑,原来不过尔尔。
欲成大事者,居然还保留着这种可笑的东西,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是鱼非池,本来也就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事,大什么气候,她自是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活。
就好比她在睡饱吃好后,又开始编戏。
编戏是一件极耗心力的事情,尤其是群戏,好在鱼非池有许多饱富同情心与善心这两样无用事物的小伙伴,可以帮着她一同把戏一场接一场地编下去。
第一幕,这戏说的是苗家姑娘如何智斗奴隶场看守,逃出生天。
这幕很好编,鉴于鱼非池近日来跟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气场不太合,不是很乐意让他们赚赏银,便把这故事换了个方法传出去,传故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苗芽儿姑娘本身。
说来这苗芽儿真是一次又一次地令人刮目相看,一个农家女,有此等机灵的脑子和利索的口齿,都要令鱼非池他们刮目相看了。
你且看她,在客栈大堂中间的桌子上一坐,左邻的张大妈右舍的李大婶前街的五嫂子后巷的陈姑婆,皆是瞪大了眼竖起了耳,听那智斗奴隶场的好故事听得好不入神,随着苗姑娘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她们也好似跟着亲历了一场历险,拍着丰满下垂的胸脯纷纷称奇叫好。
随着那苗姑娘语调一转,她语带哀怨,直骂那奴隶场黑良心没人性,不把人当人,可怜那奴隶场里的人儿一生没个好盼,了此一生。
帕子再一抬,拭拭泪珠儿,引得一群婆娘们也跟着黯然落泪。
鱼非池坐在二楼的小阁里,咬着南九剥好的炒板粟,满嘴的板栗清香,听着下方苗芽儿纷声纷色地讲故事,又看围过来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尽是人头攒动,眼中有几分笑意。
坐在她对面的石凤岐听这故事已经近百遍,这两日苗芽儿是把这故事重复了又重复,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实不明白这故事还有什么可听的,鱼非池听得这般入迷。
“我说,你还准备让她说几天?”石凤岐捡了粒板粟剥了塞进鱼非池嘴里。
鱼非池咬了一口他手指头,若不是石凤岐缩得快,定是要被她咬出两排牙印子来。
鱼非池收了眼神看着南九:“等南九那方差不多了,就不说了。”
石凤岐也瞅着南九:“南九啊,那你可要快点,再这么听下去,我都要相信苗芽儿真的是被叶家奴隶场给掳了。”
“下奴会尽快,再过几日就好。”南九低头道。
石凤岐支着额头,打了个呵欠,睨着下方:“这姑娘,比我们想象中的好用。”
鱼非池只是笑,不置对否。
等到晚上这听热闹的终于散去,苗芽儿累了一天的嗓子也终于可以歇息片刻,喝了几大口水,坐在椅子上轻轻掩着喉咙,苗父心疼女儿,买了好些润喉的事物给她。
晚饭时她也是跟着学院的人一起吃的,近日来学院里的司业们带着上央不知上哪儿浪去了,不怎么常在云客楼,所以只有几弟子加南九,再加上这苗家父女。
苗芽儿很勤快,累了一天还忙活着说要做几道可口的小菜给众人调调口味,鱼非池说不必如此辛苦,她却已跑进了厨房。
她手脚也快,未多时已是端着三碟小菜出来,鱼非池一看,哟,这个菜,有意思。
她将这菜放在石凤岐跟前,有些害羞地说:“石公子,我见你喜欢吃这几样菜的,特意用我们这里的方法重新做了一遍,您试试吧。”
众人互相对望,又齐刷刷望向鱼非池,面色微微露笑,哟,有意思。
鱼非池面不改色心不跳,吃了一口学院厨子烧的菜肴,又给迟归与南九布菜,脸上是半点多余神色也没有。
石凤岐在桌子底下踢着鱼非池,鱼非池缩缩腿,不理他。
石凤岐便再踢,鱼非池再缩。
石凤岐锲而不舍,鱼非池幽幽一叹:“南九啊,阿迟啊,石凤岐他不让我吃饭,在下面踢我呢。”
石凤岐白眼翻上天,抬手止住就要站起来跟自己干一架的迟归与南九,端起饭碗:“吃饭,吃饭。”
见石凤岐试了一口自己烧的菜,苗芽儿姑娘满是期待地问:“石公子,味道可还让你满意?”
石凤岐认真品一番:“还行,不过苗姑娘,你以后记得,这秋葵不要炒得过猛,先用沸水焯一焯,再大火烧油下锅翻炒下调料,调料一入味便立时起锅,如此方能保持秋葵的原滋原味。”
苗芽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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