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陆半夏这一棋下的不但赢得那块地,还赢得了远天集团继承人的心,两家大公司的合作不会只有这一次。
公司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总统府那边依旧忙碌,陆半夏可以缓一口气,逐渐的减少应酬,大部时间拿来陪李越祈,不必做什么事,也不必刻意说什么话。
偶时在书房上煮上一壶好茶,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如此也可以打发一下午的时间。又或者抱着两个孩子出去散步,一家四口沐浴在夕阳之下,回头率居高不下。
时而也会为生活里的琐碎,鸡毛蒜皮的事拌嘴,李越祈言辞犀利,陆半夏若是辩驳不了他,便会抱着枕头气呼呼的去客房休息,但通常第二天却还是在卧室,在他的怀中醒来。
李越祈也会有被陆半夏气的脸色铁青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摔门而出,好像永远不回来似的。
这时陆半夏也不着急出去找他,总会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看着他出小区,再看着他回来。
每次她都会在李越祈开门前回到沙发上坐着,面无表情,绝对不会让他知道,她一直站在窗口看着他,等着他。
李越祈回来时已恢复温润的神色,笑意盈盈的说:“夏夏,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芒果。”
每每至此,她都回以最温暖而敞开心扉的笑容。
不知是谁说的,所谓的婚姻就是吵个架,摔门而出,顺便买菜再回来!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爱情究竟是什么,又存不存在,谁也不能肯定,但不管爱情在不在,生活仍在继续。他们的生活没有因为琐碎或争执而变成一根食之无味的鸡肋,也没有厌恶彼此,没有审美疲劳。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办法预防,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彼此还珍惜彼此的时候,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很多年后,子女们已长大成人,而他们已经年老色衰,退出了时代的舞台。
那时,陆半夏已经得了一种俗称“渐冻人”的疾病,无法根治,也无法治疗。
“渐冻人”的特征是脑和脊髓中的运动神经细胞神经元的进行性退化,由于运动神经元控制着使人们能够运动、说话、吞咽和呼吸的肌肉的活动,如果没有神经刺激它们,肌肉将逐渐萎缩退化,表现为肌肉逐渐无力以至瘫痪,以及说话、吞咽和呼吸功能减退,直至呼吸衰竭而死亡。由于感觉神经并未受到侵犯,它并不影响患者的智力、记忆或感觉。病情的发展一般是迅速而无情的,从出现症状开始,平均寿命在25年之间。
陆半夏在知道自己的病情时,李越祈就在身旁,她显得很平静,他也很平静。
回到家,她对他说:“我可以接受自己变老变丑,但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彻彻底底的残废。”
李越祈摸着她有着褶皱的脸颊,笑的极其温柔,“我明白,我也不会让你变得那么悲哀。”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陆半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梦见刚出生的自己与刚出生的李越祈,医生将她们两个人放在一起,他们紧紧挨着彼此,睡的很安稳,好像是从同一个子宫出来的紧密相连的亲人。
缘分,或许是从那一夜就已长出枝蔓将他们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在他们都还没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时候。
翌日,天高气爽的午后,在宽阔的阳台上摆放了一张足以躺下两个人的躺椅,共喝一杯花茶。
陆半夏和李越祈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李越祈亲手喂她喝一口自己泡的花茶,她说,很好喝,是这一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花茶。
他纵容而宠溺的眸光看着她,在她薄唇含笑的闭上眼睛时,他喝了一口花茶后,放下了杯子,在她身旁躺下。
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漆黑的眸子深情缱绻的凝视着她苍老的容颜,在他的眼中依旧是独一无二的美丽。
此生,何其有幸的陪她度过一生。
“好了,现在我们一起死吧。”他温柔的开口,声音很轻,生怕吵醒已经熟睡中的她一样。
缓慢的闭上眸子,紧握住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过。
窗外的阳光静好,现世安稳。
后来有幸目睹此番场景的人将这画面绘成一幅画。
画中两位老人紧紧靠在一起,十指交扣,面色沉静,嘴角遗留着淡淡的笑容,平静却又震撼人心。
在画的下角写着这样几句话
每一段回忆都有入口。
每一颗心灵都有软胁。
而你,就是我今生的宿命与传奇。
此画后被人命名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