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托盘的护士,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护士脸颊染着绯红,因为偷笑,眼角下弯,放下托盘,准备给陆半夏输液。
薛之问走过来,沉声道:“半夏,这次真的谢谢你。”
若不是陆半夏抽了那么多血给薛谦让,只怕是……
“这是我应该做的。”陆半夏平静的回答,是薛谦让救她在先,若不是如此,现在躺在加护病房的人会是自己。
薛之问抿唇露出淡淡的笑,沉默片刻道:“我和nancy决定等过两天,谦让的情况稳定,我们会带他回英国治疗。”
陆半夏没有诧异,也没有任何的意见。虽然薛谦让已被王室除名,但nancy那个女人手段强势,想必一定能邀请到王室的专用医疗团队为薛谦让治疗,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你可以和我一起回英国吗?”他不敢用“爸爸”这个词,知道自己没资格,担心半夏会反感他。
薛之问的话一出,握着陆半夏的手无声的收紧,李越祈面色沉静,心头却是紧张的。
“我在这里很好。”陆半夏淡淡的回答,委婉的拒绝了。
不知道为何李越祈的紧张让她有点儿想笑,他是在担心自己跟薛之问去英国吗?完全没必要的!她承认了薛谦让这个哥哥,不表示原谅薛之问当年玩弄乔雨沫的感情!
即便是有一天原谅,她也不会和薛之问去英国,因为她有自己想要珍惜和守护的人和事。
薛之问再问之前就知道她不会答应,但心底还是偷偷的期盼陆半夏能和自己一起回去,让自己弥补对她的亏欠。此刻听到她的答案,眸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失落。
“那……我能去看看小豆芽吗?”自从英国那一次,他就再也没见过外孙女,实在是想念的厉害。
这个陆半夏没有拒绝,薛之问再怎么说都是小豆芽的外公,多一个人疼小豆芽没什么不好的。
在谈话之间护士已为陆半夏扎好针,她都没注意到疼,而一旁的李越祈却是一直注意着,眸光紧紧的盯着护士,害的护士紧张的不小心没扎中,李越祈的眼神更冷了,护士更紧张了,扎了三次这才扎中。
李越祈的眉头已经蹙的很紧,想着下次还是让冰炎来,这家医院的护士扎针的技术实在太差。
薛之问不想打扰他们,起身要走。陆半夏想要去看望薛谦让,薛之问说他还没有苏醒,等醒了再通知她去看他。
陆半夏想到nancy应该在病房里陪着薛谦让,她应该不怎么想看到自己,便欣然点头接受薛之问的提议。
薛之问离开病房,护士也离开了,走出病房如释重担,李越祈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陆半夏扭头看他,轻声道:“只是扎错了三下,也没多疼。”
虽然她刚一直在和薛之问说话,却没有忽略李越祈的表情变化。
李越祈紧皱的眉头缓慢的松开,牵着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眸色漆黑,“夏夏,你,想过我吗!”
他说的是“想过”而不是“想”前者可能是一下或是偶尔,而后者却是一直在想。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一直在想!
陆半夏薄唇晕开一抹淡淡的笑容,在自己说过那样的话后,他再来问这个问题略显傻气。
“想。”她清淡出声,李越祈眉梢染上欣喜,但陆半夏带给他的感动注定不止这些,她说:“一直都想,可能会比你想我还要多。”
“其实我在英国生小豆芽的时候你在的,陆子矜孩子满月宴我喝醉回到家抱住的也是你……你一直都在,可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
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幽怨与委屈,小豆芽都已经出生有五个月了,他却一直迟迟不肯出现,让她独自承受那么长那么细那么扎人的思念。
“在英国那次你生下小豆芽没多久我也昏迷了,你在医院昏迷,小豆芽几次病危,而我也昏迷足足一个多月,身上的伤一直没好……等我醒来你已经和小豆芽回国,那时我还要留在医院继续休养。你为小豆芽的事伤神伤心,我怕自己撑不下去,怕你……”
“……李越祈!”陆半夏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我在你心里究竟是该有多笨?让你敢说这样的谎话来蒙我?”
李越祈神色微僵,握住她的手凉意侵袭,眸色闪烁,神色不自然的避开了陆半夏清亮的眼眸。
陆半夏也不咄咄逼人的追问,薄唇轻抿着弧度,静静的凝视他,似乎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