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已睡着的儿子。
姚玉进来时,陆子矜正坐在婴儿床前,星眸温柔的凝视着自己的孩子,有着说不清的眷恋与期望。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她和陆川的孩子,即便陆川再不喜欢,再厌恶,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姚玉走到床边坐下,还没有开口,听到她轻声道:“妈,以后不要在这样了。”
姚玉脸色一怔,反问:“哪样?”
陆子矜侧头看向她,充满感激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受委屈,但是这么多年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和她比较下去了。”
“就因为陆川愿意娶你?”姚玉心头堵着一口闷气,声音是质问的语气。
陆子矜的脸色一僵,收回抚摸儿子的手,垂下眼帘,淡淡道:“不是!”
“以前年轻气盛,总想到要和陆半夏一较高下,什么都要和她比,不甘心输给她。现在我有了孩子,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之前心里有太多的怨气,有太多的仇恨,她不甘心,所以自己不好过,也不愿意让陆半夏好过……可是现在她不一样了,她有孩子,她是一个母亲。
无论做什么,她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爸爸年纪大了,他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而陆川虽然愿意与自己结婚,但心却一直在陆半夏身上,只要她和孩子离开国都,陆半夏愿意将手头的股份分给孩子,这是一个很大的让步。
如果自己继续和陆半夏作对,只怕不但孩子得不到这些,还有可能一无所有。
以前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她想让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一点,有一个看似正常的家庭!陆川即便再厌恶自己,可是她相信只要时间长了,为了孩子他也会有所退让与改变。
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就为那点股份,你就向陆半夏妥协了?真打算和陆川结婚后就带着孩子定居国外?”姚玉眼神闪过一丝阴郁,语气提高,显然陆子矜这样的想法让她很不满意。
陆子矜蹙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妈,你怎么了?以前你不是也劝我,不要和陆半夏作对,家和万事兴么?”
姚玉怔愣,薄唇牵起几分勉强的笑,“我是这样说没错,只不过妈是心疼你!凭什么要我们离开?要走也是她走!”
陆子矜露出苦涩的笑容,“谁走有什么区别吗?妈,我和陆半夏争了这么多年,可她却从未将我放在眼中,在她眼睛里我就不过是一个小丑!现在我是想明白了,只要我的孩子好,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也是最神奇的存在,它可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犹如脱胎换骨。
虽然说陆子矜心底还是不喜欢陆半夏,但至少不会再去做那些无谓而无聊的事了。
何况,李越祈已经不在了,陆半夏一个人带着孩子,情境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姚玉看了她一会,轻声道:“好,我以后不会为难她。我们就安安心心的过我们的日子。”
陆子矜点头,一只手握住姚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婴儿床里的孩子,眸底溢出一丝丝的满足。
姚玉看着女儿和外孙,眸底却划过一抹异样的光……
理发店的镜子里,一张惨白无色的脸,眉宇之间隐着悲凉,薄唇紧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在平静无波的眼底隐藏着巨大的沉郁。
地面覆盖着乌黑的长发,碎发,凌乱不堪。她原本乌黑海藻般的长发已只有齐耳的长度,再短点连耳朵都遮挡不住。
薛谦让站在一旁,黑眸流出一丝心疼。若不是他阻拦,陆半夏大概都让理发师给她剪成了寸板头了。
付钱,抓住她的手臂,轻声道:“我们回家。”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我们回家。
短暂的时间相处,潜移默化中他接受陆半夏这个妹妹的存在,潜意识里将她视为家人,将她的家当做自己的家。
陆半夏一直沉默,不说话,被他塞进车子里带回家,路上可能是酒精上头,她的意识不太清醒,连同眼神都变得迷惘而无助,没有往日的犀利和漠然。
下车时,若没有薛谦让扶着,她大概就摔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站不起来。
薛谦让一边面露嫌弃喝醉的陆半夏,一边却紧紧抱住陆半夏上楼,开门就看到站在窗口的身影,蹙眉:“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