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第时就在酝酿这个计划。
为此他用了长达将近2年的时间做着各种准备。
他在蒙蒂纳与威尼斯之间的边界上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工事,也修建了十分实用的简易公路网,而后他在战争稍有取胜迹象之后就立刻提出“热那亚-帕尔马-波河线”。
这一切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伦巴第,而是最终针对威尼托。
这个计划庞大,复杂而又漫长,从1500年到当下,在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计划的真正意图之下,是巴伦娣和他一起一步步的让这个计划从纸上的空想变成现实。
亚历山大的真正目标从来不是伦巴第!
至少在现在这种局势之下,用伦巴第把法国和奥地利人牢牢的牵制在北意大利,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虽然提前将近三个世纪玩成意大利的统一,这实在是个诱人的想法,但是亚历山大却很清楚这个想法在如今是不现实的。
不论是凯撒还是后来的老罗维雷,他们都曾经梦想过统一意大利。
凯撒最终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而老罗维雷看似距离实现这个野心是那么的近,可最终直到他去见了上帝都没有能看到意大利的统一。
这并不是说这两个人没有实现统一的能力,而是他们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以致哪怕是现在的亚历山大,也必须谨慎小心。
无论是法国还是奥地利,他们都绝不能容忍一个统一的意大利王国出现在身边。
为了这个,这对世仇甚至可以暂时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想要挑战他们的敌人。
特别是如今,虽然已经不如以往,但是梵蒂冈的威严依在,所以一个完全统一而又拥有着梵蒂冈教廷的意大利王国,对各方来说都是太难以忍受了些。
所以亚历山大甚至在考虑是否应该提前让大分裂时代尽快来临,虽然马丁·路德已经不在,可这其实难不倒他。
不过现在他的目标,是威尼托。
进攻威尼斯,入侵威尼托,在占领一片与罗马忒西亚相邻的土地后,迅速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名义上以截断威尼斯人与伦巴第之间联系,实际上是长期占领的缓冲地带后,罗马忒西亚公国才可以开始下一步骤的行动。
这样一来,早先蒙蒂纳在与威尼斯地区之间建立的那些防御工事与公路,就真正发挥了作用。
在东西两个军团同时向威尼斯发动进攻的时候,之前以抵御威尼斯人可能入侵而调集到东北方双方边界地区的物资,这个时候开始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论是粮食,金钱,武器还是药物帐篷,这些原本在威尼斯人看来纯粹只是用来防御的物资,瞬间变成了入侵的保障。
源源不断运往前线的车队背后,是缜密的计划与庞大财力的支持。
而让这一切变为现实的,是巴伦娣。
“疯狂的亚历山大。”
巴伦娣轻声自语了一句,她觉得这么评价她的丈夫虽然似乎有些不礼貌,不过却很贴切,因为只有这么个词才最贴切。
疯狂并不全是没有理智,而是去做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
但是一旦成功,这么做能够换回的利益就大得足以能让人眼花缭乱。
或者是因为这个好处太大,一时间吃不下来。
至少巴伦娣现在正面临着这个局面。
这一次罗马忒西亚的行动因为太过大胆突然,完全超出了威尼斯人的预想,以至他们不但夺取了帕多瓦,其前锋甚至直抵威尼斯在陆上的入口梅斯特雷!
这其实已经可以说是兵临城下,如果不是威尼斯城位于四面环水的岛上,或许现在罗马忒西亚人的攻城炮已经开始发言了。
这样一个结果大概让整个欧洲都为之愕然。
想到这里,巴伦娣不由骄傲的一笑。
只是罗马忒西亚军队占领的地方因为太多而且过于迅速,让他们在那些威尼托的土地上的脚跟并不稳当。
巴伦娣一手拿着亚历山大的信,另一手托着腮,目光则在桌上的一张地图上不住看着。
然后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一个叫罗维戈的地方敲了敲,然后又以这个地方为中心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圆。
巴伦娣知道罗维戈,这是因为几年前康斯坦丁曾经向她炫耀在那个地方击败了一位威尼斯剑派的著名剑客。
除了这个,她对罗维戈的唯一印象就是这里是阿迪杰河在内陆的一个重要港口。
一旦占领这里,就意味着整个富饶的波河平原下游的三角洲完全在罗马忒西亚人的控制之下了。
“我要的不多,波河三角洲已经足够让我止步不前了。”
这就是亚历山大在信中的原话,而巴伦娣把这句话一点没改的复制到了写给威尼斯总督李奥纳多·罗莱特的信中。
在双方原本以波河为线的边界上,罗马忒西亚军队通过连续进攻,在先后击败了小巴巴瑞格指挥的威尼斯军队后,前锋一度进逼威尼斯城。
而后罗马忒西亚公爵夫人以公国摄政的名义向威尼斯人呼吁停战。
不过巴伦娣在心中明确的表述,退兵讲和的条件是威尼斯人必须割让波河以北至阿迪杰河以南的所有领土。
这其中包括在阿迪杰河上的罗维戈城在内的三座城市与港口。
当这封信送到威尼斯时,威尼斯城一片哗然。
亚历山大的真实意图终于公开在了人们的面前。
而就在巴伦娣的信送到威尼斯的同一天,在卢瓦尔河谷的城堡里,路易十二下令召见了那个在他的宫廷里已经很有名的摩尔人,
“我不管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来,不过去告诉你的主人,我已经下令占领米兰。”
正在忙着手头工作的法王几乎头也没抬的说了两句,就把乌利乌打发了出去。
不过摩尔人一点都没有为路易的蛮横无理生气。
他刚一离开国王的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住处收拾东西。
然后完全不顾那些用幽怨眼神看着他的女仆,吹着口哨骑上了一匹骡子,当天就离开了他已经呆了小半年的法国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