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
天上依旧飘着雪花,只是落在地上的时候却早已经化了。
只是天空阴凄凄的,远处的海上也卷起层层波浪,向着岸边涌来的墨色海浪冲击到沙滩上时发出的低沉而又不断的声响,就好像在为阵亡者的阴魂哀鸣。
箬莎站在诺托港码头的石板上,看着远处咆哮的海面,她宽大的裙裾被风吹得几乎贴在身上,把她婀娜的身形完全衬托出来。
只是扭头看看旁边那个如同得意的小母牛般站在那里的女人,箬莎轻轻叹口气,原本的好心情似乎也变淡了些。
联军取胜后的第二天,箬莎来到了诺托,对她的到来,即便是瓦拉几亚的军官们也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恭敬。
整个计划都是那不勒斯女王制定的,她为了迷惑阿拉贡人甚至冒险留在了拉古萨,当联军向着诺托悄悄进军时,留在拉古萨的箬莎身边只有一支100多人的卫队。
所有人都不能不承认,正是那不勒斯女王的勇敢大胆,和她对阿拉贡人动向异乎寻常的正确判断,让诺托会战以全胜之势成就了联军的战绩。
箬莎的声在这一刻无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至索菲娅见到她的时候,因为心头不快显得颇为冷淡。
不过箬莎并不在乎这个,她知道她和索菲娅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合得来了。
不过这并不要紧,在箬莎看来,只要索菲娅能保证未来的“亚历山大帝国”更加强大就足够了。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生了孩子之后就显得身材更加如同祸害的波西米**人,她稍微有点心里不舒服而已。
看着索菲娅不耐烦的样子,箬莎招招手让随从给她送过来厚实的披风,她可不想像这个比一头小母牛还健康的女人一样站在海边挨冷受冻。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担心阿拉贡舰队,甚至就是联军里也有人认为一旦被封锁,不但我们之前的胜利荡然无存,甚至还可能会因为被截断退路困死在西西里。”
索菲娅鼻子里发出个“哼”声,她知道箬莎说的不错,战胜阿拉贡远征军的喜悦过后,联军将领当中很多人都立刻看到了接下来潜在的威胁。
只是即便知道这的确是大家共同面临的难题,可看着箬莎那似乎总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她还是不禁有些不快。
“我想我们大家其实不用那么担心,阿拉贡舰队要回来并不容易。”箬莎说着回头望向远处波涛汹涌的海面,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于是她干脆把显得零零落落的发饰摘下来很随意的扔到地上,然后她仰起头让飘洒的冰冷雪花落在脸上。
“亚历山大许诺过我,总有一天他要带我去大海的另一边看看,他说在更遥远的西方有我们完全不知道的新世界,我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不论是你还是其他的什么女人成为他的累赘。”
索菲娅脸色沉沉的盯着箬莎,她其实不是很懂箬莎说的是什么,而且她也并不怎么憧憬所谓的新世界。
那些地方太遥远了,她现在就希望她的儿子和女儿能够有一个足够大的“家”。
当然,如果这个家里还有亚历山大,那才是***。
2天后,联军进驻了卡里波。
防守卡里波的阿拉贡军队**抵抗,他们选择了放下武器向联军投降,而运送远征军的阿拉贡船队则在听到消息后立刻离开了卡里波港,向着马耳他岛撤去。
卡里波再次迎来了新的征服者,不过这一次是一位女王和一位女大公。
当卡里波的当地**们向两位尊贵的夫人介绍卡里波的情况时,让他们颇为意外的是,女王突然然后有兴趣的询问当地是否有一座叫圣赛巴隆的修道院。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那不勒斯女王立刻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且立刻决定前往修道院拜访。
女王的这个举动让**们颇为意外,虽然这可以解释为女王的虔诚,只是看她兴奋的样子却又似乎不像那么回事。
只是索菲娅显然对去看什么修道院并**兴趣,她现在正在学着写信,虽然一个个的字母拼写起来十分困难,不过因为这些信是写给远在瓦拉几亚照顾她的儿女的女侍官,所以她还是很耐心的一点点的叮嘱要照顾好他的孩子,唯恐忘记什么。
箬莎来到圣赛巴隆修道院的时候,事先已经得到通知的修道院长已经让人打开常*紧闭的大门,看着在随从们的陪同下沿着缓缓走来的那不勒斯女王,修道院长的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陛下,您能如此虔诚一定会得到上帝的保佑,而您能够成为修道院的保护人,这是我们大家的荣幸。”修道院长陪着*轻的女王在修道院里慢慢走着,时不时的向她介绍着这里的一切,而且还不忘用适当恭维的语气赞扬一下女王,只是这在旁人听来倒更像是在暗示“现在该是掏钱的时候了。”
可惜女王却似乎完全听不懂院长大人如此明显的暗示,她只是饶有兴趣的在修道院里参观,直到她突然停下来有意无意的与修道院长之间拉开了距离,然后才像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个修道院的地牢在什么地方?”
修道院长的神色瞬间一变,他想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看着女王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也许可能要面临**烦了。
“我知道这里有个地牢,”箬莎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看着面前的这个修道院长“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想有一个人你应该认识,就是他告诉我你可能会在这。”
听着箬莎的话,修道院长慢慢抬起手,他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四周侍卫的警惕,他们纷纷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修道院长。
“我想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缓缓摘下了帽兜的修道院长露出了一张对箬莎来说的确很陌生的脸,不过如果亚历山大在这里却一定很熟悉这个人“我想应该是您的舅舅莫迪洛伯爵告诉的您,不过我想他**对您说我是谁。”
说着,修道院长摊开手臂恭敬的向箬莎行了个礼:“向您致敬尊敬的陛下,克立安愿意为您效劳。”
冬天的加利西亚很温暖,至少在亚历山大记忆里,在几*来持续的不正常气候影响了大半个欧洲的时候,加利西亚的温暖就显得十分突出了。
特别是在这最冷的严寒的日子里,其他地方早已经是白雪皑皑,即使是伊比利亚也有很多地方寒冷彻骨的时候,能够看到一群*轻女人掀起裙摆,光着脚在河里洗衣服,也是很特别的景致了。
那群女人的衣着有着加利西亚特有的绚丽色彩。
事实上后世人们印象中那无比深刻的烈焰红唇的西班牙女郎,正是从加利西亚当地人那里逐渐演变而来,在很多*后那奔放而又让人痴迷的形象甚至一度和同样由加利西亚发源的斗牛一样,成为了西班牙的象征。
不过现在的加利西亚在卡斯蒂利亚却是个很特别的地方。
与葡萄牙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加利西亚一直被视为卡斯蒂利亚的异类,以至很多当地贵族在巴里亚利多德的宫廷里被视为是葡萄牙人的同谋。
特别是在曼努埃尔首先发动了战争之后,在巴里亚利多德已经有人提出是否应该立刻派军队进入加利西亚,以防止当地人与葡萄牙人勾结。
河对岸快马而来的一队人马引起了谢尔的注意,他招呼着旁边的巴尔干卫兵们。
看着那些在对岸停下来的骑士,亚历山大从坐着的石头上站了起来。
下了马的贡萨洛淌着河水向他走来,当踏上岸之后,他立刻扯下湿漉漉的靴子,然后光着脚走到亚历山大面前。
沉默的停顿了一下后,贡萨洛终于开口:“公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卡斯蒂里亚,不过这好像都不重要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说到这儿,贡萨洛似是要把淤积在胸口的沉闷完全抛开般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女王陛下,可能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