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余力的为罗马忒西亚公爵效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完成这个夙愿。
远处的修道院已经清晰可见,杰姆斯抬手示意停止前进。
木筏停靠在一片水泽上的林子里,因为天气阴沉是不容易被发现的,这也给了他能够仔细观察那座修道院的机会。
“头儿,这可不太好对付,”领这个酒糟鼻子的同伴在旁边嘟囔着“就是些女人站在上面也能用拐杖把咱们赶下去。”
“你以为金币就是那么好拿的,”杰姆斯没好气的说,他还是很希望将来能够带着这些已经用顺手的同伙成为真正的海军,不过他也知道这并不现实,很多人注定将来会分道扬镳,不过至少现在这些人得听他的“我们等到晚上,这是座修道院不是城堡,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等待总是显得那么漫长,当被阴云遮盖的阳光终于渐渐偏西时,杰姆斯叫醒了打盹的海盗们,他让木筏靠得更近些,在林子的边缘仔细的观察着那座修道院。
修道院建在沼泽地当中一座凸起的高地上,洪水已经淹没了原来作为小码头的伸向沼泽中的那片干地,现在洪水的浪头稍微大些就可以直接拍打上紧闭的修道院大门,即便是地势稍高些的地方,也大部分已经被洪水淹没。
这样倒是可以让木筏木筏差不多一直划到修道院的墙根下面,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我们得想办法爬上去。”杰姆斯低声说。
“如果是爬桅杆我是不在乎的,可这墙不好爬呀,”酒糟鼻子为难的说“我之前以为只要敲敲门就可以进去了,现在看来还真是麻烦。”
“如果就像是进圣地亚哥的妓院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们还会有钱拿吗?”杰姆斯一边嘲讽着一边让人划着木筏,远远的绕着修道院悄悄的观察着,直到他终于发现了一大片显然要比其他地方的墙壁颜色深上不少的石墙。
就着已经暗淡的快要看不到什么的光亮,杰姆斯极力仔细观察着那片石墙,终于他在大约三两个人高的地方看到了墙上开着的一个不大的墙洞。
“就是那儿,看到了吗?”杰姆斯指着那个正缓缓从里面顺着墙壁缝隙流下道道污水的墙洞“从那可以进去。”
“那个地方可是够受的,”酒糟鼻有点为难的说“大概整个修道院的粪便都要从那倒出来呢。”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你想干什么,等着里面的人打开大门邀请你吗?”
杰姆斯说着摸着下巴琢磨着该怎么干,过了一会他向身边的人都摆摆手示意把木筏划得远点。
“听着,进去之后就立刻占领正面的院墙,据我所知这个修道院的大门是封死的,所以别打着想要开门的主意。”
“这个修道院是怎么回事,是里面的人发了什么誓,还是藏了什么财宝?居然把大门封死了。”
有人不解的问,不过却没能从杰姆斯那里得到答案。
事实上杰姆斯也并不知道亚历山大说的那个阿尔芙特修女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他记住了亚历山大信里的一句话:“完成这个任务,你可以获得你最想要的奖励。”
杰姆斯的最想要的是自己的武装船队。
虽然亚历山大已经向他许诺会让他与哥伦布两个人分别带领一支船队,探索新殖民地的秘密,但是他更希望能够拥有完全由自己指挥的舰队。
对亚历山大的许诺,杰姆斯是相信的。
当初他只是以姑且信之的心思按照亚历山大的意思来到了伊比利亚,现在他拥有的财富已经足够让他能鄙视很多贵族的家当了。
夜色终于降临,几条木筏悄无声息的划过水面,筏头撞在岸上的声音显得有些大,上面的人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当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这些人立刻纷纷小心翼翼的沿着湿滑的泥泞斜坡向修道院的墙下靠去。
在墙壁上抚摸了一阵,酒糟鼻示意一个个头高大的同伴蹲下来,然后踩着他的肩膀向上爬去。
“小心点别把自己卡在里面,”杰姆斯叮嘱着“不过里面应该足够宽。”
“也许足够宽,可这味真是够呛。”酒糟鼻一边低声抱怨一边奋力向上爬着,他裹着布条的手用力抓住常年被粪便和尿水腐蚀得布满尿碱的石头上,在用尽了力气后才终于抓住了那处墙洞的边缘。
看着酒糟鼻的身影挣扎着逐渐消失在排水沟的入口,杰姆斯向其他人摆摆手,示意等着。
修道院的下水道口往往不会修得多么精致,有些地方甚至直接就是一个很大的大洞直通外面,杰姆斯相信这座女修院也不会例外。
等待是漫长的,旁边已经有人因为不耐变得焦躁起来,不过杰姆斯却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这是他这些年海盗生涯造就的结果,在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海上,除了大自然之外,更可怕的是来自对手的威胁,有时候沉不住气得结果,就是很可能会从猎人变成猎物。
一声听上去几不可闻的声响从头顶的墙上传来,杰姆斯立刻抬头,看到了黑乎乎的墙上探出来的半个身影。
“好了,上吧。”
确定了这条路的确能走通后,海盗们开始踩着大个子的肩头向上爬去。
看着一个个消失在墙洞里的身影,杰姆斯在夜色中满意的笑了起来。
深沉的黑夜里掩盖住了太多的东西,而瓜地亚泽沼泽地深处的女修院完全笼罩在了这黑暗之中,洪水让沼泽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这就让离得最近的人家也不得不离开这里。
所以没有人发觉在深夜中沼泽地里发生的事情,更没有人闻到在那天夜晚吹来的夜风中,除了沼泽地特有的味道,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直到许久之后,当平时给修道院送粮食的那些人按期到来之后,他们才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叫开修道院的大门,整座修道院就好像一座死寂的坟墓。
当他们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冒险爬墙进入之后,这些人才发现整座女修院里除了那大片大片看上去已经变的乌黑干枯,触目惊醒的血渍之外,早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所有女修院里的人似乎一夜之间都从人间消失,这让这座原本在当地人心目中就透着神秘的修道院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渐渐的,关于瓜地亚泽沼泽地修道院的传说就成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故事。
直到许多年后,还有个东方青年因为对这个西班牙的古老传说有着浓厚兴趣,而计划着到伊比利亚内地的这座据说闹鬼的著名修道院来见识一番
而在1501年9月的这个夜晚,有一群人正从因为洪水泛滥已经贯通的河道划着木筏驶入了瓜达尔河的上游。
已经在岸边停靠了很久的船上立刻扔下了几条软梯,一群人纷纷爬上了桨帆船,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肩上还扛着个用毯子包裹的长条状的东西。
随后那些木筏被破坏拆散,看着顺着河水流走的树干,杰姆斯轻轻吐了口气。
一切做的都很秘密,他相信在把那个阿尔芙特修女送到亚历山大那里之前,没有人会知道她的下落。
桨帆船很快离了岸,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里是流经塞维利亚的达尔河的上游,距离托雷多,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