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且对蒙蒂纳的进攻越激烈,夏尔仑心底里的这种不安也就越加明显,到了后来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正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蒙蒂纳城堡的坚固固然令他意外,可让夏尔仑更为惊讶的是罗马忒西亚军队的顽强。
虽然在战争中守城一方往往可以凭借坚固的堡垒更加安全的与敌人周旋,但是这并不是让夏尔仑真正意外的地方。
罗马忒西亚军队几乎是以一种让他难以想象的坚定与服从执行着自己的任务,这是夏尔仑在以往参加的战争中从未见到过的。
在夏尔仑印象中,所有的军队都难免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弊端,而其中有些很糟糕也很让人厌恶的习俗是几乎所有军队都难以避免的。
可是罗马忒西亚军队却似乎很巧妙的避免了这些恶习的出现,至少这支军队在与敌人交战的时候表现出的勇敢和尽职让夏尔仑感到惊讶不已。
而蒙蒂纳城堡强有力的防御体系也好像一个可怕的血肉磨盘般,在这些罗马忒西亚士兵的有力推动下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法军士兵的生命。
之前派回去的那个骑兵还没有什么消息回来,这让夏尔仑一直放心不下。
他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了,但是多年的经验和对自己判断的信心却让夏尔仑知道他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的。
只是,难道罗马忒西亚军队真的有那么可怕的目的?
又一轮进攻开始了,敌人位于城堡外的那些反接近壕里闪动的人影引起了夏尔仑的注意。
几天来他已经发现了敌人在战斗中的一些特点,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罗马忒西亚炮兵那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准确程度。
一直以来法军都以拥有犀利的火炮和娴熟的炮兵技术而自豪,但是在蒙蒂纳,夏尔仑却发现法军炮兵遇到了一个强敌。
夏尔仑注意到罗马忒西亚的炮兵往往能在打出第一发用来测算距离的炮弹后,很快就能根据弹着点重新修正射击的角度距离,而据他所知,这种迅速调整火炮射击精度的技术,即便是法军中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炮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握的。
更重要的是夏尔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当罗马忒西亚炮兵要进行炮击之前,都会有一些近似斥候的敌军士兵出现在距法军很近的地方。
就如同现在那些隐约出现在城外反接近壕里的敌军,这让夏尔仑不禁暗暗猜测,这些罗马忒西亚人是不是在通过某种方式给后面的火炮指引方向。
炮击开始了,伴着几声呼啸,正在前进的法军队形中霎时被飞掠而至的炮弹扯开了几道缺口,撒开的血肉和残肢溅在打在旁边人的身上,把那一个个活动的人形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色。
夏尔仑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密切盯着远处敌人阵地上的那些晃动的人影,看着他们从这边到那边沿着战壕来回奔跑,随即不久之后就会有炮弹落在法军队伍里,夏尔仑觉得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的猜测了。
对于罗马忒西亚军队拥有这样的技术夏尔仑感到暗暗吃惊,但是让他更不安的是敌人的攻势似乎变得凌厉而又主动了,在这之前罗马忒西亚军队只有在受到攻击的时候才会予以反击,但是现在他们就开始主动向法军展开炮击,而且由于他们拥有着更加准确的射击技术,有几次他们的炮弹甚至直接威胁到了法军炮兵阵地。
夏尔仑不得不下令把炮兵向更加安全的地带转移,但是这么一来对蒙蒂纳城堡的威胁就大大减小,这让他意识到也许这正是罗马忒西亚人的目的。
“向那些战壕射击,”夏尔伦下达了命令,看到手下露出疑惑神态,他指向那些在战壕里来回奔跑的人影“他们就是罗马忒西亚炮兵的眼睛,只有让他们变成瞎子聋子,敌人的火炮才不会威胁到我们。”
说到这儿夏尔仑微微摇摇头,他没有见过大胆查理,但是却知道这是一个给很多将领都更加有着卓越眼光的君主和统帅,或许大胆查理的运气不太好,但这并不妨碍他被认为是这个时代最有开拓精神的军人之一。
只是和大胆查理比起来,夏尔仑却又认为这些罗马忒西亚人对火炮就有着更加深入的理解和精湛的技巧,难得的是这支军队似乎已经把这种技术变成了战争中的一种常识。
夏尔伦开始觉得也许路易十二选错了对手,在还没有与马克西米安正面交锋的时候,就和亚历山大纠缠不清,这让夏尔仑对路易十二的这次远征的结果不禁开始感到担忧起来了。
夏尔仑的猜测很正确,随着一阵炮击,反接近壕里的那些瞭望哨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随即罗马忒西亚的火炮也沉寂了下来,法军终于得以继续向前推进,只是夏尔伦的心里却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消灭一些炮兵瞭望哨这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起来,相反夏尔仑对罗马忒西亚人异乎寻常的积极举动始终心存疑惑。
他希望路易十二能够听从他的建议,一想到或许罗马特西亚军队有什么阴谋,夏尔伦就觉得似乎从开始他们就犯下了个很大的错误。
“但愿一切都只是我多心了……”
“大人您说什么?”旁边的一个军官不解的问。
“没有什么,”夏尔仑好像要把心头的阴郁甩开一样摆摆手,然后下达了命令“继续进攻,让我们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就在夏尔仑对蒙蒂纳又一次发起猛烈进攻的时候,在比萨,持续的战斗也同样在激烈的进行着。
鲍威肯同样对比萨人表现出的顽强抵抗感到意外,不过让他更加恼火的是双方面临的局势。
据鲍威肯所知比萨的军队并不多,而且这个城市的士兵大概是最不称职的了,可是事实上让他意外的是,敌人不但拥有很强大的火力,而且有着出乎意料的抵抗精神,最重要的还是他似乎低估了比萨城防军的数量。
这让鲍威肯一度觉得十分困惑,即便他听说比萨正在实行所谓战时动员,但是他却不相信一群平民能够那么快的掌握战斗技巧,更不要说于强大的法军对抗。
直到在一次战斗中,他的手下俘虏了一个瑞士人。
到了这个时候鲍威肯才他知道,他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误。
比萨赛的确没有数量庞大的军队,而且所谓战时动员也显然并非是把那些养尊处优的比萨市民送上战场,可是比萨却有这两样能让任何敌人头疼的东西。
金钱和港口。
大批的钱财足以能够雇来要价虽然高昂,却颇为敬业的瑞士人,更重要的是依靠着港口和海路,源源不断的增援涌进比萨城,这其中包括热那亚的流亡贵族,来自那不勒斯和塔兰托的援军,甚至还有一批虽然人数不多却异常彪悍的加泰罗尼亚雇佣兵。
这么一只看起来杂七杂八的军队,却在一个叫尼古拉·马切尼的军官指挥下牢牢的守住了比萨城。
这让鲍威肯意外之余又恼羞成怒,特别是加泰罗尼亚人的出现让他有些担忧起来。
他把这个意外情况写信报告给了国王,在信中他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是却婉转的暗示加泰罗尼亚人的加入可能与阿拉贡国王斐迪南有着某些关系。
随即鲍威肯就把全部军队投入到了对比萨城的进攻之中。
一声马嘶,箬莎紧紧拉住了缰绳。
看着正在准备渡过前面一条小溪的先头部队,箬莎拍了拍似乎急着想要去凉快一下的坐骑。
让箬莎颇为意外的是直到前一天的晚上,法军才再次对那不勒斯军队形成了个半包围的局面。
这个结果比她之前预想的真的要好得多,虽然只是多出了半天的时间,但是那不勒斯军队却成功的把法军主力向南吸引了将近20法里。
“我们现在在哪儿?”箬莎骑在马上向远处眺望,虽然她知道大致位置,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陛下,我们正在锡耶纳近郊。”奥摩恭敬的回答着。
“锡耶纳,”箬莎露出了笑容,她对奥摩说“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哥哥了吗?”
“是的陛下,我记得。”奥摩隐约有些激动的说,他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女王在几天前对他说这句话的原因,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年轻的侍从就忍不住因为激动感到全身血液都在发热。
“让我们在锡耶纳结束这一切吧,”箬莎回头看了看,法军已经展开队形,很显然他们也认为那不勒斯军队是想要据守锡耶纳,然后箬莎发出声轻笑“不过他大概想不到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正在等着他。”
那不勒斯军队在法军追击下退守锡耶纳城下。
而让终于赶上敌人同时展开包围网的法军上下都感到意外的是,在锡耶纳城里还有另外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就是法国人?”
看着远处正在迅速占据着各个有利地形的法军,库拉什喃喃自语。
1501年7月14日,教皇军进入锡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