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匕首。
两个长矛兵奋力拽着不住挣扎却爬不起来的骑兵,在那个骑兵惊恐的叫喊声中,一个长矛兵对着他的脖子举起了的匕首。
沿着阵型来回奔跑却无法向前冲锋的重骑兵被挡住了,这是长矛兵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当他们纷纷向着从面前跃过的骑兵举起武器时,他们看到的除了一闪而过的敌人脸上的愤怒,还有已经出现的畏惧,而刺鼻的硝烟在这一刻成了他们最喜欢闻到的味道,因为每当枪声大作硝烟四起时,敌人就会因为畏惧而退缩,这对需要面对骑兵的长矛兵们来说,来自敌人的威胁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现在要的,是趁机杀掉敌人。
当又一声马匹的悲嘶传来时,一个骑兵终于受不了了,他开始向后退去,但是却不是为了能拉开距离再次冲锋,而是一直不停的带着战马向后退,然后他调转方向,头也不回的向远处逃掉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逃跑的骑兵,但是当又有枪声传来,骑兵们不由纷纷向后退去时,有人看到了他的背影。
只是稍微犹豫,看到他的那个骑兵也开始调转身子,在向着那片笼罩在烟雾中看上去并不紧密,可却令人恐惧的方阵望了眼后,那个骑兵终于催马逃离。
队长察觉到了自己队伍当中引起的动荡,他开始大声喊叫试图阻止那些已经动摇的士兵,当看到他们茫然的神色时,队长高高的举起了长矛。
“冲啊!”
声嘶力竭的吼声从骑兵队长的嘴里迸发出来,他不顾身边有人伸手试图阻止他,用尽全力催动坐骑向着眼前的敌人冲去。
战马在奔跑,汗水从头发上洒落,长矛划破冰冷的空气带着呼啸刺向前面,这是属于骑兵的骄傲!
“冲啊!冲啊!!”队长怒吼着。
近了,就在眼前了,只要再向前一个冲刺就可以冲进敌人的队形,后面的同伴们会看到骄傲的重骑兵依旧是战场上最值得畏惧的对手,他们一定会跟上来的!
轰鸣响起。
队长觉得身子被什么打中了,他的坐骑在向前栽倒,地面在眼前瞬间变近,然后他的身子重重撞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疼痛,而是很麻利的站了起来,他的长矛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当他本能的拔出佩剑摇晃着用剑身支撑住身体时,他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敌人。
真的好近啊,只要一个冲刺。
身后传来了战马的叫声,骑兵队长茫然的回头看看倒在地上不住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爱马,然后他扭过头喘息着双手举剑,脚下踉跄的迈步,发出了最后的呐喊:“冲啊~”
向前一步,枪声响起。
侧翼的重骑兵,崩溃了。
当亚历山大听到欢呼声时,他略微有丝疑惑的扭头看去,他看到了烟尘中虽然略显混乱但是却依旧还能保持阵型的右翼,欢呼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只稍一琢磨就猜到,只有胜利才会让士兵们在战场上发出欢呼。
当亚历山大这么想时,这个想法也同样在重骑兵的新任队长脑海中掠过,可那欢呼听上去很陌生,那不是自己的人。
队长的心瞬间一沉,他向敌人的右翼望去,看上去那里同样硝烟弥漫,但是他却没有看到原本应该看到的已经冲破敌人侧翼的骑兵身影。
队长的心不由又是一沉,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却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骑兵居然会失败。
可是他的怀疑很快就被阿格里人阵型的变化证实了。
右翼的阿格里人在收缩,除了长矛兵随着后退阵列变得更加厚重之外,火枪兵们已经纷纷挤向了正面,变得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火枪甚至因为药渣的迸溅,烫得长矛兵们纷纷咒骂起来。
更加密集的枪声也响起来了,又有骑兵倒下,队长的心这时已经沉重得快要支持不住,他看到了敌人右翼远处散乱的烟尘,经验告诉他那是败退的骑兵,然后他又不由望向缓坡另一边。
那里依旧传来时断时续的厮杀声,但是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骑兵的身影。
再进攻一次,也许只要一次就能成功了。
队长催动战马,然后他看到了身边不住喘息的士兵们望过来的眼神。
疲惫,茫然,还有少许的恐惧和绝望。
队长看向前面,到这时候他才发现,敌人火枪兵当中一些胆子大的甚至已经从方阵的空隙中出来了。
他们有的站在长矛前,有的则用死掉的战马和骑兵的尸体做掩护,其中有几支看上去很可怕的重型火枪已经架在了方阵前的矛枪下,随着此起彼伏的枪声,最前面的重骑兵已经有被迫向后退却的迹象。
还能进攻吗,也许只要一次就行。
队长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举起了挂着旗标的长矛。
所以能看到这旗标的重骑兵都深深吸了口气。
骑兵的荣誉不允许他们退缩,跟随队长的旗标冲向敌人,获得荣誉而归或是光荣的死去,这是骑兵的命运!
“列阵~”
队长发出了呐喊,他带马向前,准备越过前面的人到阵前去。
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缓坡另一边出现的身影。
但是他的神色很快就比变了。
那些重骑兵速度很快,可看上去显得十分凌乱,而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在重骑兵后面出现的波西米亚人。
波西米亚轻骑兵不停的骚扰和牵制,还有猎卫兵火枪的袭击,让虽然勇敢却无法摆脱敌人的重骑兵们终于无法继续消耗消去,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重新与正面的队伍会合。
有那么一会,队长还要坚持,他相信只要重新收拢队伍他依旧有机会,但是看着因为两翼威胁相继消失而变得更加厚重的方阵,他终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来了,不过这不是骑兵们熟悉的冲锋号角,而是撤退。
烟尘再起,但是重骑兵们却开始调头。
阿格里人看到了他们不甘和悲愤的眼神,然后随着烟尘滚滚,一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