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清楚,苏乾坤根本就没给萧贯中打过电话,刚才萧贯中那么说,只是为了在外人面前保全苏乾坤的面子罢了。
苏乾坤有些坎坷的坐在对面,大抵也有些不好开口,毕竟是长辈,也扯不下脸面当众道歉。
反而是柳如眉站出来说道,“贯中,实在是对不起,你伯父他喝醉酒后就爱胡言乱语,这次修路的事情没跟你商量就私下替你决定......”
“没事,其实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资金出来资助一些村县,我回去就把村里的情况报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资助那里都是资助嘛!”
闻言,苏乾坤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柳如眉心中的负担也轻了不少。
“爸妈,我们进去休息一下!”
苏白墨坐不住了,将萧贯中拉起来,两人走进卧室,他反手关上门。
萧贯中到也没客气,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她的床上,手枕在脑后,见她蹙眉,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生气?”
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华瑞每年的确会资助一些贫困的村县,但我们村根本就达不到要求,还要,你为什么要配合我爸?”
“不把未来岳父给讨好了,我怎么娶他女儿?”
萧贯中的话,让苏白墨稍稍怔了怔,对上他的目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猛然颤抖了一下。
“这里毕竟是伯父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如果出尔反尔,伯父以后还如何在这里抬头?翻修几条路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但对伯父来说,却关乎以后在这里说话的分量!这事成了,以后不管做什么事,大家都会多少给伯父一些面子。”
苏白墨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现实就是这样。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昨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萧贯中到丝毫都没隐瞒,当看见她眼眸里的诧异时,补了一句,“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未卜先知吗?”
“偷听别人打电话是不礼貌的。”
萧贯中撑起身体坐起来,一把抓住苏白墨的手,将她拉到跟前,“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到先跟我计较起来了!”
“算什么账?”
“我跟你说过,不许瞒着我任何事儿,这件事发生了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白墨垂眸,恰好迎上他抬起的视线,她咬了咬唇,小声的道,“我怕你生气,毕竟这事儿我爸的确做的不对!”
“如果我不过来,你打算怎么解决?”
“没想好。”
萧贯中将她扯到腿上坐下,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磨蹭着她的唇瓣,再一次低沉强调,“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不许有第二次,明白吗?”
“嗯。”
见她乖乖听话,萧贯中这才满意,薄唇先落在她的额头上,然后顺着她的鼻梁,鼻尖,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并未深入,只是带着亲昵的磨蹭。
两人呼吸教缠。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苏白墨却被撩得心尖猛颤,手忍不住揪住他的衣服。
他将她揽入怀里,薄唇靠在她的耳畔,带着叹息和无奈的开口。
“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全然信赖我,依靠我?”
苏白墨原本迷醉的表情因为这话,微微变得清醒,因为直觉告诉自己,这话他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是对那个她。
突然,苏白墨很羡慕那个人,萧贯中所有的深情都给了她,毫无保留。
“昨晚忙到半夜,今早又开了会,有点累了,你陪我睡一会儿。”
苏白墨并不算宽敞的小床上,两人相拥而眠,原本她是没有困意的,但听着他胸口的心跳,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
苏白墨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了,她撑起身体,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变凉了,可见他起来有一会儿了。
打开门走出去,柳如眉正在准备晚饭,苏白墨见家里很安静,问了一句,“妈,爸和他去那儿了?”
“你爸拉着贯中去钓鱼了,说有几个老友约好了。”
“钓鱼?这个点了,钓什么鱼?都要吃饭了!”
苏白墨更疑惑了,钓鱼不是要早起的吗?
柳如眉笑了笑,“这些日子,你爸因为修路的事情,一直在家里憋着躲着,不好出门,现在这事解决了,而且贯中又在老高的面前给足你爸面子,你爸还能坐得住,就算是半夜,只怕你爸也要出去溜达一圈。”
苏乾坤带着萧贯中出门的时候,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苏白墨满头黑线,好吧,妈都能看透的事情,没道理萧贯中看不透,难得看透了还这么配合,为难他了。
“不过要说这贯中还真是不错,一点有钱人的毛病都没有,今儿出门的时候,还帮你爸拿钓鱼的东西,你爸就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好不得意,你看吧,今天你爸嘴都要笑歪。”
听见这些,苏白墨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尽管他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她,但至少对她家人,是真的不错。
毕竟在叶城,人称一声萧爷,那里这么放低过身段。
“妈,爸还是去平常那里钓鱼吗?”
“应该是,你要去看他们?”
苏白墨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都快六点钟了,我还是去看看吧,爸要是太得意,把时间给忘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而且她估计,他中午肯定没吃饭,挨到这个点儿,肯定饿了。
“去吧,回来我这边也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苏白墨走出家门,每个人看到她都喜笑颜开的,跟之前的笑不同,这次的笑比较敞亮,不像她刚回来的时候,明显笑里藏着话。
不过一些讨论声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听说白墨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特别有钱,一百多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掏了,而且长得还特别好看,跟明星一样。”
“不对,简直比明星还好看,你们是没看到,我听我儿子说,那个男人手腕上戴的表都要好几百万呢。”
“什么?一个表都要几百万?是金子做的吗?”
“可不就是金子做的,不然能那么贵?”
苏白墨只觉得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加快步伐走开。
这下子萧贯中算是他们村里的头号名人了,大概上至八十岁的婆婆,下至三四岁的小孩儿,都听过萧贯中的名字吧。
湖边,苏白墨远远就看见坐着几个人。
萧贯中到是有模有样的钓着鱼,而苏乾坤则在跟几个老友聊天,不知道说到什么,竟放声大笑。
这样能钓到鱼吗?
鱼会被吓跑吧。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见他专注的看着鱼竿,苏白墨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调皮,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吓唬他一下,结果刚走到背后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来就来了,干嘛还要装神弄鬼!”
苏白墨失望的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一靠近,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味道?很臭吗?”苏白墨一惊,忙抬手四处闻了一下。
萧贯中偏头,侧脸刚好映衬在余晖里,显得夺目耀眼,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勾唇坏笑了一下,故意点头。
“恩,很臭。”
苏白墨瞪大了眼睛,脸颊瞬间涨红,“真的?”
他凑过去,苏白墨下意识的往后躲,两人四目相对,他薄唇轻启,“但我喜欢这个味道。”
这下子苏白墨脸耳根子都红了。
**
医院走廊里,薄凉坐在椅子上,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发现竟是无故消失一个星期的傅容止,她红唇微抿,缓缓站起身来。
她下意识的想问他去那儿了?
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下去。
这时,刘锦秀用棉签按着胳膊上的针眼从抽血室走出来,先是看了薄凉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傅容止的身上,眼眸微微一闪。
而后刘锦秀迈步走过去,直接来到傅容止的跟前,薄凉心中一紧,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
刘锦秀掀起眼眸看着他,“是傅家的人!”
傅容止目光深沉了几分,“你认识我?”
“跟你不熟,不过跟你父母比较熟一点。”说完,刘锦秀踩着复古高跟鞋,绕过傅容止,将手中的棉签扔在垃圾桶里,优雅端庄的往外走去。
傅容止并未将刘锦秀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看着不远处的薄凉,只道,“我回来了!”
“噢。”
薄凉故作满不在乎,转身就要走开,可才走两步,身体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她一怔。
“让我抱抱。”他的语气当中夹杂着一丝的恳求。
薄凉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了几拍,“别这样,有人…”
下一秒,傅容止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安全通道拉去,将门扣上,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微微弯腰,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又变得纤细的腰肢,脑袋抵在她的锁骨处。
竟像极了一个小孩子一般,渴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丝疼爱。
薄凉背靠着墙壁上,双手垂着,微微垂眸就能胸前这颗黑色的脑袋,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是用了力度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但他今天的情绪明显就很不对劲。
本来告诉自己不要去关心,但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了?”
傅容止抬起头,眼眸深处亮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在担心我!”
薄凉刚想说话,却又被他截住。
“你别想反驳,口是心非的女人。”
最后的语音里,充满了叹息,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而后他再一次埋首在她的脖颈里,有点模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薄凉,带我回家吧!”
这声音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一样,在十字路口,无法寻找到方向。
“自己坐飞机回去!”薄凉自然指的是叶城。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如果没有你,那就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冷得让人窒息,我累了,想回家!”
明明说好要划清界限,明明说好一定要赶他走,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她鬼使神差的竟把他带到住处。
大概是那一句‘我累了,想回家’狠狠的戳中了她的心吧。
傅容止跟着薄凉踏进小区,花园并不大,种植的树木花草里面也是杂草丛生,垃圾桶锈迹斑斑,但好在没有苍蝇乱飞,亭子里的石桌子已经有了裂痕,栏杆上飘落着不少细碎的树叶。
其实真的不是特别美观。
但他却像个第一次看到游乐园的孩子一样,四处看着,充满了好奇,眼眸里竟有一抹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兴奋。
这里是她在韩国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这个曾经他做梦都想踏进的小区,此刻,他终于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了。
莫名的,心中泛起一股浓浓的成就感,简直比谈成一笔生意还要让他觉得开心。
有路过的老人看着他们,傅容止竟还热络的从韩文跟他打招呼。
“你好!”
老人大概没料到他会问好,微微一愣,忙回了一句,“你好!”
接下来是接二连三的打招呼声。
有些人会很自然的回应,但有些人则有些意外和稍稍的惊吓。
薄凉自然察觉到突兀,但一向敏锐且聪明的傅容止,这一刻却像一个纯真的小孩子一样,只想要让这片小区的人认识他。
“别问好了,赶紧走吧!”
薄凉反手拉着傅容止,快步上楼。
楼梯有些狭窄,所以两人只能一前一后,但是牵着的手并未松开,傅容止的心情此刻变得格外的好,“薄凉,这里的人挺热情的嘛!”
薄凉满头黑线,是他太热情了,所以别人才不得不热情。
她住在这里四年,除了眼熟一些人之外,她都没跟这么多人打过招呼。
今天他到好,全给招呼了一遍。
到了门口,薄凉从兜里掏出钥匙,傅容止站在她的身后,见她有点费力的拧着,他上前,“我来!”
因为这里的小区有些年代了,再加上她四年没住,锁眼都有些生锈了,所以非常不好拧,每次开门都要花好一会儿的时间。
薄凉见他跟要拆门一样,提醒道,“你轻点拧。”
“我知道。”
傅容止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往左边用力一拧,突然,他动作一顿,缓缓偏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微妙。
薄凉不解,“怎么了?”
闻言,她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钥匙直接断在锁眼里,她瞪大了眼睛,生气的看着他,“你把锁给我弄坏了!”
“这门也太难开了吧,直接拆了重新安装电子锁!”
薄凉横了他一眼,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师傅过来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薄凉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傅容止手里拿着只剩下锁头的钥匙,有些尴尬的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钥匙的质量这么差,一拧就断了!”
他本意是想帮忙的,结果帮了倒忙。
薄凉撑着下颚,脸上还气鼓鼓的。
傅容止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断锁,走到她的身边也一屁股坐下,偏头看着她,“大不了我赔你一把锁,要不,十把也行。”
“我又不卖锁,拿那么多锁干什么?”
“现在坏都坏了,你生气也于事无补。”
薄凉没理会他。
本来说好二十分钟就能到的,结果硬生生等了三十七分钟,师傅来了之后,也是累得大喘气,“不好意思,堵车堵得太厉害了!”
薄凉说道,“师傅,你快看看吧,能不能把断掉的钥匙掏出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