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蒋嵘如醍醐灌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这小女子是借卢侍郎的主意在此卖弄?”
“谁借谁的主意倒说不定,只有一言,这小女子不是我等惹得了的。原来我还没这猜想,今日让你们提办法也只真只是想整一整你们工事房的风气,主意其实已经有了,只等卢侍郎把图纸拿过来,但听那小女子敢那样说,我这就心里就明白了,没准是卢侍郎有意成就她,你说我能不把那司监的位置给她吗?“
蒋嵘沉吟了一会儿,“可我还是放不下啊,梁大人,你果真让她为司监?这太冒险了吧?”
梁正卿拍拍他的肩:“你呀,怎么还不开窍?找一个人为你顶罪不好吗?”
“顶罪?”
他道:“是啊,你也不想想,就算按照卢侍郎建坛的方案去做,又谈何容易呢?你自问自己能担下这么大的事儿吗?顾姑娘自己要往这风口上撞,你就让她撞去好了,有什么岔子也都算她的,我们不就能躲过是非了嘛?”
蒋嵘还是有些顾虑:“对,风险是被她担了,可功劳不也被她抢了吗?要是她办成了……”
梁正卿道:“办成了又能怎样?她还指望升官啊?就算卢侍郎帮他,那卢相国能愿意吗?如果卢侍郎不惧卢相国反对,会让我保密?所以你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的?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以后有她受的,你还不平?有什么好不平的?不如趁机去享几天清福。”
他看蒋嵘在思量,便说最后一句,道:“你只需记住,她不成,自有罪责要担,她成了,还有卢相国之祸。我们只需作壁上观便可。”
翌日一早,顾清宁首次着官服上署,工事房的参事见了她,有的假作欢迎上前贺喜,有的直接对她不屑一顾,根本不打算承认她这个司监。她也是清楚的,这些参事不会轻易服她。
她按礼去梁正卿的公房叩谢上官,行礼完毕之后,她拿出一封书信交于梁正卿。
梁正卿不明其意打开来看,只听她道:“下官恭喜梁大人,令郎将金榜题名取得功名,实在可喜可贺。”
“你说什么?”他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篇文章,分明的行卷格式,且只有一半,上面的字迹格外眼熟,再细看行文开篇,署名竟是他的儿子梁言琛。
他始终摸不清头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宁柳眉细挑道:“梁大人莫非连令郎的笔迹都看不出来了?这篇行卷文章,可是他花一万两银子买的,加上明年科场文章,他还得再出两万两,这么大一笔支出,难道梁公子未曾与大人商议过?”
梁正卿紧攥着纸章,怒目圆睁,“不!不!他绝对不会!”他难以置信,火气上头,直接将那张纸给撕了。
顾清宁睨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安然不惊,道:“撕掉又有何用?这只是一半而已,底稿尚在,只好劳烦梁公子再抄一遍了。梁公子是个爽快人,早就付了银子,亲笔写了字据,且画押签名,此事已是铁板钉钉,梁大人何必动气?只待明年放榜不就好了?”
梁正卿额头上青筋暴起,骂着:“这逆子!逆子!”他发泄了一阵,后来恢复理智,问:“这文章怎么会到你手里?是你在搞鬼是吧?你想借此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