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此刻,赵夕才真正看清了这中年男子的相貌。
国字脸,丹凤眼,有些蓬乱的头发上胡乱系了根发带;一张大嘴配上一个略微有些大的鼻子,再加上满脸的胡须胡渣,其外貌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身上穿一件锦黑色粗布长衫,脚踏鬼头战靴,没有佩戴一件饰物,让人只觉此人一出门,便和市井般无疑。只是,举手投足间,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呵,小子,说吧,深夜造访我韩世忠,有何贵干?!”打了个酒嗝,一句淡淡却不失威严的话语声,从那张大嘴中飘出。
“韩、韩世忠?!平西将军韩世忠?!”闻言张大了嘴,一半惊奇一半怀疑的赵夕,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自称韩世忠的男子。
“额...我想,这整个大宋,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敢叫这个名字...”盯着赵夕略微有些怀疑的目光,韩世忠有些哭笑不得道。
“原来,你真的就是爹他常常提起的韩世忠将军啊!”赵夕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韩世忠的脸庞,有些兴奋道。
“爹?你爹是?”
“赵新元呀!赵新元就是我爹!”兴奋过头的赵夕,居然直呼起了自己那贵为“镇南将军”老爹的名字。
“呵,难怪...我就说嘛...刚刚就发觉,小子你身上的味儿,和新元老条子差不多...”闻言,韩世忠一乐,笑道。
“味儿?什么味儿?”赵夕左右四下闻来嗅去,却丝毫没有嗅出什么奇怪味道。
“呵,那是一种习武之人,天生的直觉...或许,称其为‘武味觉’,也未尝不可...”又大口吞下一碗烈酒的韩世忠,淡淡道。
“说吧,深夜来此,小侄你究竟所为何事?”顿了顿,看着仍在左右打量自己的赵夕,韩世忠没有丝毫怪罪,沉声道。
“其实,晚辈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刚刚那名官差随身的一件东西...”赵夕闻言也不敢造次,乖乖坐下恭敬回道。
“什么东西?”韩世忠好奇心来了,问道。
“就是...从那火场之中取到的一件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赵夕微微一顿道。
“你要看的,是这个吧...”一扬手,一件泛着白光的物体便从韩世忠手间抛出,落在赵夕怀里。
这是一块通体透明的璞玉,其体浑圆,玉心处,用金镶玉的形式刻着两个大字——“南宫”。
而看到这“南宫”二字的赵夕,却是立刻阴沉了脸,低头缓声道:“果然...是这南宫家干的!”
“哦?小侄,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看着瞬间铁青了脸的赵夕,韩世忠正色道。
闻言,赵夕也毫不隐瞒,而是一五一十地将白天发生之事仔细告予韩世忠;在听完赵夕述说后,韩世忠便闭目沉思了起来。
看着沉思中的韩世忠,赵夕并不敢轻易打扰,只是静坐一旁而待。
好半响,闭目沉思中的韩世忠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其眼中,灼灼精光一闪而逝。
“韩将军,我...”
“不用,叫我韩叔伯便好...”韩世忠打断了赵夕的话,笑道。
“韩、叔伯...”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后,赵夕正色续道:“果然,是那南宫家干的吧!不如现在就派人...”
“不!小侄,有些事,我现在还不甚明了,所以此刻便下结论,为时尚早...”韩世忠闻言摇了摇头,续而又道:“这样吧,小侄,你将住所告诉我,一有消息,我便派人通知你...”
“好...”虽然不明白为何韩世忠如此耐得住性子,不过一代名将所言必有其深意,因此赵夕也只得起身,恭敬施礼而去。
赵夕脚步刚一踏出宅屋大门,韩世忠的话又飘传而来。
“记住,小侄,有些时候,那些看不见的幕后之手,更为可怕...”
“晚辈谨记!”又一躬身行礼,赵夕斯斯然而去。
看着赵夕远去的身影,韩世忠微微一笑,心道:“呵,九天轮回枪...没想到,那新元老条子,连这般兵器也给予了小侄...有趣,有趣...”
一张嘴,一大股酒液便如流瀑般飞入了韩世忠的大嘴;用手一抹嘴角边残留的渍迹,韩世忠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屋梁之上,淡淡道:“赵府的暗部,还不出来吗?...”
“不愧是韩大人!”一声低低的女声从梁上传出,随即一道人影便落下跪于韩世忠面前。
“四鬼众?!”韩世忠看了一眼,淡淡道。
“是!鬼郁在此,特从主人处传信给韩大人。请大人过目!”此人,赫然正是一直暗随赵夕的赵府暗部四鬼众之一的——鬼郁。
接过鬼郁递上的信函,细细一看,随后韩世忠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道:“信上所言,句句属实?”
“正是!因此主人才特地派鬼郁前来送信传言...”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看着鬼郁一闪而没的身影,韩世忠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片刻之后,反背双手的韩世忠,一声冷哼从其口中传出:“哼!金国鞑子加上幽冥宫吗?!
这中原大地,也该热闹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