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来越觉得冷。
“妈,我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吧。”莫江有气无力道。
其实李金桂也走不动了,背着两个大包袱,因为太重,床单拧成的绳深深嵌在她肩膀跟胳膊的凹槽处,嘞得这两块肉生疼。
“儿子,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妈给你接点热水,热热地喝下去就好了。”
莫江浑身发冷,听到热水更是激地一哆嗦,他现在最向往温暖。
李金桂咬咬牙,用仅剩的一只手牵着儿子,两个人低着头,只望着地下,跟两头筋疲力尽的老黄牛似得,慢慢地、沉重地、一步一步地好不容易走到旅馆。
老板娘一看二人咱都快虚脱了,赶忙接过李金桂身上的包袱,“你咋带了这么多东西,这地方就这么大,我给你放哪啊?真是的。”
“大妹子,麻烦你了,我儿子感冒了,先给我们弄个地方睡觉吧。”
“行了行了,你儿子真是感冒?别出啥大事。”老板娘看莫江瘦瘦高高,脸色苍白,脸颊凹陷,眼圈也是深深凹陷带着青色,咋看都像是大病的人,她是怕人死在这了。
她这里住的几乎都是打工的,因为条件太差,病人根本休息不好,没想到遇到李金桂,她真怕这男孩撑不住。
“没啥大问题,就是感冒了。”李金桂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上来的,再让她带着这么多东西,拖着儿子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她真做不到。
走进大通铺的一瞬间,莫江愣住了,他以为好歹也有个单独房间,哪怕小一点挤一点,有张床和被子,而不是眼前这种一眼望去的大通铺,上面跟用笔画的一个长条一个长条。
还有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在那抠脚丫子,幸亏莫江鼻子堵塞了,不然闻到这个味道,那才是酸爽。
“你们睡那个最里面,这可是最好的位置,我一直留着,看你们母子可怜,给你们住吧,一般这个位置都要十二块呢。”
“谢谢,谢谢。”
李金桂扶着儿子莫江走到里面,给儿子脱了鞋,莫江看着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油光发亮的枕头,脸色难看急了,再看到被子,他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
本该是白色的被单,早都成了乌黑色,上面还有一块块灰黑的印子,不知道弄了什么。
“妈,这地方咋住?这枕头和被子也太脏了,别有啥传染病啊!”
李金桂还没来得及哄儿子,给他们拿柜子钥匙的老板娘进来了,一听这话脸一垮不乐意了。
“八块钱住一天的地方,你想咋样,这些东西都是定期要洗的,别人都睡得好好的,你要不愿意住就拉到,我把这地方给你本来就是可怜你,有钱你去住宾馆,别在这乱说话,什么传染病,我这干净的很。”
“大妹子,大妹子,对不住,我儿子他脾气直。”李金桂哈着腰赔礼道歉。
“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说我这有传染病,没钱还一身臭毛病,穷讲究。”
莫江听了这话,哪里忍得住,跳下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