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老太太和莫明海一家,注定是难熬的一晚。
老太太的伤口虽然简单地处理了,可是疼处理不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注意力就更集中,痛感越发明显,不像之前,好歹还有些事情能分散注意力。
现在趴在床头,老太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尤其腰处伤口最为明显,火辣辣的里面的肉和神经仿佛一跳一跳地疼,每一下都扯着后背,带动一整根筋,似乎都疼起来似的。
而且长期趴着,她本来就有哮喘,现在压迫肺部,喘气都有些费劲,偶尔累得受不了,她就用手撑一会,透口气。
身上到处不是酸疼就是麻,难受得哪里都不爽快,以前还能让那个护工翻身或者按摩,现在一动都不能动,听着静谧的病房,每个人睡觉的均匀呼吸。
老太太觉得浑身烦躁,恨不得动手打人才好。
晚上莫明海一家也不好过,四月底的南市,虽然白天温暖可昼夜温差大,而且南市还比较潮,到了晚上又冷又湿,莫江冻得根本睡不着。
把床单打开,直接把衣服铺在床单上,人躺在上面,还是冷得不行,李金桂又把箱子里的厚衣服全拿出来给莫江铺上。
她跟丈夫两人只能靠在另一个包裹上对付,身上穿着所有能穿的厚衣服,可还是冷得不行,根本睡不着。
莫江此刻无比想念何思耀的房子,想念自己睡的那张床,还有床上柔软的大棉被,他拼命幻想自己此刻就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着眼睛打着哆嗦强行入睡。
后半夜,一家人也都迷迷糊糊地睡一阵醒一会儿,醒是被冻醒的,冷得不行莫明海就站在路口跳几下,活动一下冰凉发麻的身躯,接着又让自己强行睡觉,明天就要干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口人醒来,鼻子全都堵住了,莫江觉得浑身无力,动都懒得动。
李金桂用剩下的毛票,买了两碗热干面给丈夫和儿子,自己吃一个馒头,莫明海拿着瓶子去医院灌了凉水,随便洗了脸就走了。
他昨天跟医院门口的保安打听过了,这条马路笔直走到头右拐,有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处有好多打零工的,一大早就有人要人,但是要早早去,莫明海天不亮就走了。
李金桂见儿子脸色发白,看儿子热乎乎地吃了一碗汤面,又把箱子里的衣服都给莫江盖在身上。
卖茶叶蛋的老太太五点多就来摆摊了,看到躺在天桥楼梯下的一家人,惊讶地直嚷嚷。
“你们晚上就在这睡觉?”
看李金桂没说话,地上铺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又看昨天发狂的那个男孩,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里面还透着淡粉色,一看就是风寒感冒的样子。
“你们晚上不能睡大马路啊,咋地也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位置来回透风,我看你儿子都感冒了。”
李金桂当然知道不能睡大马路,可是她能去哪?她默默蹲下来,捂着脸小声哭着。
老太太看他们可怜得厉害,摇摇头道:“这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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