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废太大力气,对魏续来说这太容易了,部下军卒抬起寨中巨木对着还未坍塌的寨墙怼上去,不过片刻便将燃烧的营寨抛在身后,跨在马上高声呼喝道:“快追,他们跑不远!”
于禁的确跑不了多远,他逃窜的军队落在魏续的眼睛里甚至还能瞧见隐约可见的背影,距离至多没跑出五百步!
剽悍的骑兵队追杀而上,并州边军出身的魏续深知此时才是骑兵真正的用武之地,六百余骑拖着烟尘奋起直追,数百步卒紧随其后。哪怕在黑夜里他们先前走过的路也不再需要小心翼翼。
可是变故往往就发生在放松警惕的刹那,树林里埋伏着两曲曹军猛然杀出,先是在他们冲过身前时以密集的箭雨打击令其人仰马翻,接着大队步卒杀出以长矛架住受到惊骇的战马,刀手切割每个落在地上的首级……短刀在颈侧划出口子,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结果敌军性命。
侥幸逃过一劫仍旧向西冲锋的骑兵也没什么好运气,两百多骑兵迎头撞上于禁所率上千步卒,更多人被吓得停马不前却不知进退,少数勇武之人妄图撞出缺口,但往往才不过掀飞几个曹军步卒战马便被捅死倒在地上压断他们的腿骨。
胜与败都来得太过直白,那些前一刻还耀武扬威追击敌军的骑兵转眼就被杀得四散,却又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首领——魏续的尸首被曹军几个健壮步卒从马尸下像拽死狗般地拽出来,铁兜鍪、玄色大铠三下五除二被扯下丢到一旁,割下首级举过头顶高声呼喊万岁。
魏续冲锋在最前,密林中的冷箭射在他后背,几根弩矢穿透大铠扎在衣甲上,真正的致命伤是在脖颈折断的矛头。有三根铁矛从正面命中他的坐骑,一根击碎马面骨,一根折断在脖颈,另外一根则穿过马脖戳进他的脖子。
割下首级的刀手没费一点多余的力气,仅仅刺开连着一层皮肉,脑袋便滚了下来。
他们败了。
于禁虽然胜利,心里却好似有千斤巨石令他不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在混战中他清晰地听到有人呼喊,说他们的大王明日将会进攻成武,而现在成武城的曹仁恐怕对此丝毫不知。至于死去的魏续,于禁提不起一点兴致,甚至首级看都没看便挥手下令部下军卒在战场上补刀,杀死一切活口收拾战利,整个过程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接着两千余残兵转头东行。
于禁下了死命令,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他们需要急行军赶到成武!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投射到营寨时,从山谷赶来一路蹒跚而行的斥候才抵达北方山顶,从他的方向只能看见东面有一队渐渐消失在晨雾中的军队身影,而在他脚下,营寨已成一片废墟,只有那些烧焦的木炭与横七竖八的尸首提醒着他在昨天夜里这里曾发生过极为惨烈的战争。
斥候眼中那队东行的身影极为悲壮,跪在山上的小斥候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他知道,他的将军,这支军队,再也到不了成武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