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地坐在边上看着王门中军帐里的装饰物,轻松闲适地笑道:“打赢了仗,军卒少些死伤,比什么都有用!士人的气概救不了军卒也平不得乱世,否则天下早给袁本初得去了。乱世袭取天下,依靠的就是诈力,我看赵王早晚扫清天下!”
说罢张邈竟是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长叹口气道:“当年在陈留,我若有辑校寺相助,也不至于兖州牧让阿瞒得了去!”
“且住吧。”臧洪就见不到张邈这白日做梦的模样,没好气道:“当年孟德被董仲颖追杀,你若直接擒了他,哪儿还有那么多事?”
“哎,这可不对,一码归一码,当年孟德是客,遭逢通缉之难来投奔我,我怎么可能擒下他做那卖友求荣之辈?至于后来的兖州,孟德是客,又如何能做主人呢?”话刚说完,张邈又琢磨着道:“不过若当年便擒了阿瞒,刘岱死后兖州牧定然是我张孟卓的……哎哟不对,兖州牧就是送我也不当!”
臧洪乐了,问道:“这是为何?兖州四通八达,地处中原,为何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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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这个地风水不好,北边就是赵王。若是孟德本初,不论胜败我还能跟他们过上一阵,可若与燕仲卿?呵,直接投降了罢!”张邈晒然一笑,轻叩案几道:“图个痛快!”
不待臧洪发问,便听张邈接着道:“我不是孟德,撑死也就和陈王一样。真没想到那典韦竟有这般勇武,若有他在,也不至于兖州之战好似丧家之犬!何况那张文远打仗如若鬼神,看战报我都想他是不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我要是和他对阵,三天就死了”
这话引得臧洪哈哈大笑,就在此时外头书佐报道:“臧将军,俘虏、战利、伤亡筹算出来了。”
“臧子源,你这是立下不世之勋啊,你知道你俘虏多少敌军?一万三千!”张邈夸张地抬着手指,因为寺众郎的安抚,最终让几个校尉都没领兵逃走,只有半数敌军向北逃窜,逃走还把兵甲留在关内,“你就六千多步骑,俘虏一万三千,一个小卒逮俩,哈哈!”
臧洪也被惊呆了,这一场仗完全颠覆他对战争的认识,却还是强作镇定地摆手道:“他们本来就是冀州军,附乱兵败后投降,很正常,很正常……把这战报送去兖州吧,给赵王鼓舞士气。”
装矜持呢。
张邈看着就心里偷乐,往后看更了不得,干脆把缴获战力那一卷竹简递给臧洪,让他自己看。接着翻翻伤亡那卷,这回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子源,你打常山关六千余俘虏一万三千敌军,己方崴脚的、烧伤的、熏晕的、踩伤的有三十多个呢!诶……这这,阵亡的是怎么回事?”
这种伤亡,根本就是没有发生战斗嘛,没战斗怎么会死人呢?
听见张邈发问,一旁书佐连忙满面哀伤地说道:“阵亡的是位军中伍长,因粮仓大火敌军的战马在溃逃时出栏受惊,被活活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