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对峙的两军,都在观望。袁尚与逢纪想着如何引麹义渡河,麹义也在观望河南能不能让他渡过去。在过往的战争中,麹义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不论守备还是征伐,一切战役到麹义手里都能做成攻势,这一次也不例外。明明是袁军率先渡河侵夺燕氏治下的平原郡乐陵,麹义固守南皮不去理会已有近两个月,但自他发兵起,便仿佛成了他所统帅的渤海郡驻军要去攻打青州一般。
乌泱泱两三万兵马屯驻在黄河北岸,扯地连天的大营泛着誓不罢休的气氛,整个营地中都流传着麴将军要带着他们打过黄河杀进青州的消息。
原本作为进攻方的袁氏,却仿佛攻守势易,竟像是守备方般固守河滩,收拢船只不再北进。
这是被夺气了。
“嘁,河对面就是软蛋!”麹义立在山坡上观望着对岸十几座军寨布防,啐出一口歪歪脖子,转头没好气地说道:“老大人,您要过去,麴某现在便派出走轲将您家眷全送走,再晚些时候可就不行了!”
在麹义身后立着的,是从邺都被燕北发配到战场的杨彪。对这件事麹义是颇有微辞,好端端的把这尊大神送到战场算怎么回事,还是送到他麹义军中……周围那么多匈奴人,送去多好啊?
烫手的山芋!
杨彪似乎已经认命,看都不看对岸,只是对麹义拱手道:“麴将军,有劳了。”
“诶!”麹义瞪大了眼睛,杨彪对他而言之所以是烫手山芋,便因为他不能丢出去,燕北就杨彪一事专门写信给他便说明没让他管这闲事,可他却不能不管。“老大人我问你,你们去了对岸,还回得来么?换言之,袁本初见到阁下,还能让您回来么?”
燕北在京中倒行逆施骂名的来源,麹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是因为这个杨彪。麹义也觉得杨彪有过错,这一班朝廷旧臣受燕氏大恩于危难之际,现在吃干抹净了打算抬屁股另起炉灶,不合适。但麹义更认为杨彪不能就这么推给袁绍,更不能因为这事死了,尤其不能死在他麹义手上!
他不是姜晋,若换了姜晋在渤海驻军,燕北把杨彪送到渤海,姜晋保准让杨彪刚走出魏郡地界路上就被宰了,但他麹义不是那样的人。
“这便不劳麴将军费心了,大司马的诏令已经下来,要老夫过河劝降本初,老夫自当领命。”提起燕北,杨彪露出轻蔑的笑,“唯死而已!”
“可拉倒吧,唯死而已,你想死麴某肯定不拦着,大郎何辜?你们渡河不回来,杨德祖那竖子在邺都便也是唯死而已,三日前他帮麴某处置军务,麴某不能眼看他死。”都说人上了岁数,耳朵就顺了。可麹义看杨彪这满脸胡子一大把年纪,还是张口闭口死来死去,活着也忒没意思,遂抬臂指着大河南岸道:“老大人过去任职地方,又做过卫将军与太尉,料想应当是知兵的,您看看对岸的营寨布防,麴某不信看不出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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