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人心思变的真是令燕某齿寒。”燕北扯过堂上胡凳,兜鍪放在案上,面无表情地‘啧啧’两声,抬眼看向郭嘉:“哪个鳖奴教皇帝这么说的?”
没有一点的阴谋诡计,全是他娘的阳谋正道,堵死了让人进退不能。应下吧,自己总归是要去并州的,留在朝廷名不正言不顺,无论带兵不带兵,对朝廷影响力都大有衰减;不应吧,显得自己想要把持朝政……虽然他就是想,天下都是老子打下来的,保的是皇帝又不是保公卿,凭什么让他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坐享其成?可老子就是想了,你也不能这么问啊!
虚与委蛇,或许是过去身份低微,他还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厌烦这一套,他现在就想去皇宫告诉小皇帝,老子就要做董卓了!
酒壮怂人胆,权壮小人魄!燕北携屠戮四万匈奴的杀气,眼中早已没了对世俗礼法的敬畏,路上他还担心自己的兵会不会回到皇城根角下发疯,可现在他的心里便已然营啸。
“这大司马可就要问太尉杨公是不是长命百岁了。”郭嘉面露狡黠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起身拱手道:“七日前太尉入宫面见皇帝,提议以并州牧试探主公心智,只是兹事体大,属下不愿在书信说明,本想待主公回府后再说,却不想陛下问得这么急。”
“太尉?”燕北想了又想也没想到是杨彪给皇帝出的这馊主意,惊讶道:“袁氏发兵渤海,这时候他想把燕某扔到并州,不应该啊……老眼昏花也不至于如此吧?这对他,对朝廷,有何好处?”
“兴许是心念动摇,袁本初攻渤海,太尉的续弦便是袁氏,是袁公路的姐姐还是妹妹。”郭嘉刚正色地说罢,却又轻佻道:“老夫少妻的神仙滋味,大约是枕头风太烈……”
“得了头风他该找太医回家歇着!脑袋有病还当什么太尉!”燕北怒从口出,心头才觉得稍好了些,顿了顿才道:“派人把麹义身边的杨修招回来,就说我回来了,想要见见幕僚。传信麹义,让他准备反攻,等我传信便一举打到黄河对岸去。杨彪,杨彪,嘿,无妨。”
沉吟两声,燕北洒然笑着心下里便已有了定计,摆手道:“这太尉真是活腻歪了,果然啊,这世上有六个人,想成事便永远要杀三个!”
“哪六个,又要杀哪三个?”
“有人真清醒,有人装清醒。有人真糊涂,有人装糊涂。还有一个既不清醒也不糊涂,索性闭上嘴巴从不先讲话,只是看旁人说什么,自己便说什么。至于要杀谁?还要听最后这个拿刀的。现在啊,轮到燕某人拿刀了。”燕北面露杀意,拍拍案几道:“奉孝,派个骑手去皇宫,就说燕某想请皇帝开朝议。我们去看看,杨彪是哪一个,他是哪个,我便杀哪个!”
郭嘉自是无所不从,燕北洗涮了一身征尘,换上常服走出府门时,街道上正是车来车往,朝议的消息已经传至各个公卿府中,都在准备前往皇宫。典韦整备衣甲立在府外,见燕北出来便牵上马匹请他上马。
马上的燕北即将离开府邸,突然心血来潮地转过头十分认真地看向身后的郭嘉,“奉孝,在礼节上真的有将军未洗征尘不能面见陛下的说话?”
“大司马。”郭嘉立在府门台阶下,朝马上的燕北遥遥拱手,“属下,想当然耳。”
燕北轻笑,打马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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