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说完了这话,见众人一时无话,接着说道:“入城之时,你们可曾注意城门士卒,入目所见皆是老弱,虽则在朕面前,皆作精神抖擞之状,然而老弱毕竟是老弱,以老弱之兵,镇守朝廷咽喉要塞,不知卿等心中有何想法?”
这时,李邦华突然说道:“陛下,据臣所知,居庸关守将士卒隶属关系颇为复杂,可说归于蓟镇总兵府,也可说归于前军都督府。营兵与卫所兵一而二,二而一。正因此,也可说两边都管,两边又都不管。所以臣以为,若不理清边镇所辖营兵与五军都督府所辖之卫所兵,此等乱象恐难根除,此等乱象也绝非居庸关一处。”
李邦华说完这话,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跪在两位军机大臣身后的文震孟欲言又止,于是说道:“文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文震孟叩首说道:“陛下,以臣监军京营以来所见,李阁老所言正中要害。京畿周边边镇所募营兵与历来世袭之卫所兵交织交错,不下一番大力气恐怕理不清楚。
“此前京营在籍士卒多达十数万,而年初臣初至京营,满目所见皆为老弱,几番核实点验之后,实有不过四五万,四五月来,臣按照六万定额,奉旨招募编练,如今方才充实至军机处给定的兵额。
“以臣之间,此处恐与京营当初情形相差无几。只看士卒该有几何实有几何,即可察知事情根由!”
见文震孟如此说,崇祯皇帝点头说道:“文爱卿所言有理,不知如今可知事情根由?!”
文震孟见皇帝如此问法,心中也是犹豫,但是皇帝既然如此问了,他也不能不答,想来想去,干脆说道:“若陛下真欲知事情根由,或可招成国公、襄城伯等世领五军都督府之勋贵爵爷御前问对,陛下一问便知。”
这时,跪在外围的御前侍从武官刘廷杰突然说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廷杰此言一出,他身边的其他侍从武官都是一愣,皇帝与朝廷大臣对话,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们这样的低阶武官插嘴了?!
刘廷杰本人,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于冒了这个泡的,他与身边的其他侍从武官不同,他出身榆林世家大族,他的父亲刘彝鼎此前是朝廷的户部郎中,如今也受到皇帝的器重,在涿州新军训练大营里做着总饷禄官,因此,眼界与视野与其他一些大老粗出身的侍从武官高处一截,而且祖上也是军户出身,对如今卫所系统的一些情弊也是耳熟能详。
崇祯皇帝看见跪在后面的侍从武官刘廷杰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喜,而是微笑说道:“古人讲,位卑未敢忘忧国,你们这些侍从武官,如今都是朕选的近臣,有话就说,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刘廷杰听了此言,鼓起勇气说道:“陛下在居庸关所见之情形,微臣从榆林到京师,沿途见过不知多少次。微臣以为其中根由很简单,不过是卫所上官乃至权贵世家损公肥私,甚至化公为私,空饷、占役所致。
“如今天下卫所军备废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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