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济格听了这话不以为意,一边继续饮酒,一边大大咧咧地说道:“今夜城防,西门、北门由我镶红旗旗下兵丁防守,你带着那些废物尼堪守好了东门和南门即可,其他不必过问。”
阿济格话音刚落,恩格参说道:“主子,是不是在东门方向,也安排一个牛录,以防安州方向明军夜里袭城?”
听了恩格参的这个话,阿济格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奴才倒是谨慎,不过没有必要。我大军不去打安州城,已算那些尼堪废物交了好运,他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攻我大金国的八旗勇士!?”
说完这话,阿济格十分不耐烦地冲刘兴祚等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统统滚回去看好城池!”
刘兴祚自打从南门进城,一路到了这座官署,始终都在留心道路,见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多做停留,当下一抱拳,转身就走。
然而,刚转过身去,就听见阿济格骂骂咧咧地又嚷道:“回去好好整肃约束你的部伍,此战过后,不要忘了从那些胆小如鼠、临阵退缩的尼堪之中,挑出五百,罚作我镶红旗披甲人的包衣奴仆!”
刘兴祚听完一愣,转瞬之间心中更是怒极,强忍着怒气,转身低头抱拳说道:“奴才明白!”
说完这话,见阿济格不再理睬自己,而刘兴治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连忙拉了两人就走。
一出门,刘兴治就恨声说道:“这个阿济格简直欺人太甚!我们一定要尽快动手,不杀了这个王八蛋,老子难消心头之恨!”
刘兴祚带着两人迅速上马,在中军士卒的护卫之下,很快就回到了南门。上了城楼,刘兴祚立刻遣人去招复州军中都司以上将校。半个时辰过后,二十几员将校到齐。
刘兴祚说道:“连夜召集你们到此,是因为发生了一件紧急要务。因为今日我复州军攻城不利,十二贝勒刚刚下令,严查追究复州军攻城不利之责,除此之外,作为处罚,明日起,就要从我复州军中抽取一千,带上他们的家人,给镶红旗披甲人为奴!”
刘兴祚此言一出,室内二十几员将校顿时哗然。他们当然知道复州军午时攻城不利可能会面临严厉处罚,毕竟建虏女真人对于临阵退缩、畏战不前的人,处罚起来是从来不曾手软的。因此,听了刘兴祚说的话,当下皆是充满恐惧。
这时,刘兴治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兄弟就这样任人欺凌吗?今日攻城不利,旗兵督战队已经砍死了我们多少个兄弟?!如今再罚没一千为奴,我们复州军还剩几个人?!没了复州军,我们岂不是更加任人宰割,毫无自保的余地?!”
刘兴治说完,金应魁也站起来,突然说道:“刘总镇,干脆带着弟兄们反了吧!”
金应魁此话一出,其他人皆是一愣,但是马上就有人响应道:“总镇大人,带着我们反了吧!抓住了阿济格,献给大明朝廷,想要荣华富贵,还不是易如反掌!”
刘兴治也说道:“大哥,反了吧!我们复州军几年来为这些骚达子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可是这些骚达子是怎么对待弟兄们?!还不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事到如今,干脆反他娘的!东江镇毛帅的大军就在城外,我们献了城,抓了阿济格,还怕没有高官厚禄吗?!”
见刘兴祚的弟弟刘兴治、金应魁都是如此说,剩下的其他将校自然也都知道怎么做了,再加上投降建虏几年来,因为建奴本身就穷苦,所以这些人不仅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而且各种苦活累活还没少干,攻城的时候总是先上,而城破了之后却总是最后一批入城,基本上等于说是,送死有份,发财没门!
所以,知道了上面的心意之后,本来就是汉人降卒的复州军将校,一下子全都爆发了,众口同声要求叛虏归明。其中一个名叫许尔显的都司还说道:“总镇大人,反了吧!留在女真人这边,咱们早晚是个死!不是死在阵前,就是死在阵后!既然如此,留在这边还有什么指望?我们本来就是汉人,反他娘的也是天经地义!”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刘兴祚突然站起身来,锵啷一声,一把抽出腰间佩刀,一刀挥下,砍断了面前的茶几,大声说道:“许尔显兄弟说的没错!我们本来就是汉人,反他娘的也是天经地义!骚达子既然不拿我们汉人当人,我们又何必上赶着给他们当牛做马!我意已决,从现在起,复州军反正归明,我们不做鞑子走狗,不给鞑子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