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的性命?呵呵,如今你的性命都握在我的手上了,你还怎么救我性命?”
李骈冷笑一声,口中不屑地说道,但脸色却是有所减缓,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赵鸿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说道:
“大兄莫要不信,小弟眼下敢将性命交到大兄的手中,就是因为心中笃定能够救下大兄的性命。”
看到赵鸿说得信誓旦旦,李骈心中一动,但还是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做出不相信赵鸿的样子。
赵鸿见状,却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
“大兄以为,此番凉地联军前往争夺关中,与河东大军交战,能有几分胜算?”
李骈呵然一笑,本想按例张大声势,但想到赵鸿对自己知道不少事情,又能够做到潜入敌营求见,必定在军中还有阎家、赵家这类的助手。
他索性也不夸大己方兵力,大大方方说道:
“两军军力相当,或许河东兵甲坚利,但久战已疲,又有关东州郡的掣肘,使不出全力来。此战,自然是凉地的大军占据优势!”
“不然,不然。大兄其实也能够打探知道,河东已经和关东的袁、曹两家解兵,而马腾军也投向了河东,河东的大军不仅不会有所削弱,在声势上反而要比最初西征进入关中的时候胜上几分。”
“以此相较,其实凉地的联军连相持不下都做不到,一旦交战,就不是能不能够夺取关中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战败逃得性命的问题了!”
李骈对于赵鸿说客般的大言不屑一顾,发出一声冷哼之后,并不理会。
赵鸿见李骈不相信,又鼓动唇舌说道:
“大兄大可不信我所讲的河东军力,但总能知道自家联军的虚实吧。这凉地的大军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不过都是逐利而来的狂徒,一旦稍有困顿、引诱,立马就能够倒戈相向,不说羌胡部落,单单是金城各家,其中就有不少首鼠两端之徒。”
被赵鸿这么一说,李骈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韩遂麾下大军的成分,如果阎行、赵鸿通过允吾的阎家、赵家等豪强,还有暗中联络的一些亲近部落,确实能够做到在战场上反戈一击,上演一场关中的牧野之战。
说到底,阎行、赵鸿都是从凉州联军走出去的,他们对曾经待过几年的凉州联军太熟悉了。
以至于,他们有很多机会,能够从内部击败庞大却松散的凉州联军。
但是心中动摇的李骈瞥见了赵鸿眼中的得意之后,却很快反应过来,他重新举起了长剑,横在两人之间。
“还说不是来离间,你这是想要诱使我去清理羌胡部落、金城各家,然后造成军心大乱,给河东大军有可趁之机。你不要妄想了,我只需要派出心腹看住阎、赵两家,这联军内部就掀不起任何波澜来,至于你——”
“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我不杀你,也不会把你交到韩家人的手中,我会让人连夜送你出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李骈喊了帐外的心腹亲兵一声,当即就有两名被甲持兵的亲兵大步走入了帐中。
赵鸿看着李骈的神色,当即也笑了。
“好,既然大兄不信,那我也不多言了。不过为了答谢大兄的情谊,我还奉劝大兄一句,若是两军开战,金城韩家是必败无疑的。一旦大军溃败,大兄带着人马先走,说不定还能够抢的一丝生机。”
“以大兄的本事,回到陇西去,没了韩家的压制,趁机突起,割据郡县,日后当个两千石的陇西太守、武都太守,也不成问题,可要是还想陪着韩家送死,就算不死在兄弟的手上,迟早也要死在韩家人的手上!”
“走!”
李骈没有再开口,两名心腹亲兵当即就带着赵鸿往帐外走去,悄悄地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等到脚步声消失后,李骈将手中的长剑凑到跟前,时时磨砺的佩剑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点点光寒,连上李骈双眸闪动的目光,两者辉映之间竟浑然一体。
一阵寒风吹入帐中,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再分不出哪一点是佩剑反射的寒光,哪一点又是李骈双眸迸射的精光。
···
第三日,随着天色一亮,普照万物的阳光将夜间的一切黑暗驱逐得干干净净。
露在阳光下的,依旧是光鲜亮丽、毫无违和感的众人。
韩遂的大军继续开拔,这一日韩遂的进军也谨慎得多,不仅在前头派出了兴军、踵军两支前锋,还在大军两侧分出了几股分卒,不紧不慢地向槐里城进发。
昨夜里的斥候轻骑回报,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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