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间,洛和平总能想起老苟那句话:把矿管所做好了,给别人做嫁衣,图什么?
每每想到这,洛和平就会觉得很苦恼。
舍己为人,无私奉献,这早些年第七星系大力提倡的“新第七星系道德观”,虽说近二十年没人再拿它说事儿了,但文化的惯性,还会使这历史的沉渣偶尔翻涌,出来恶心恶心人。
洛和平从来没信过这扯蛋的道德观,自然也就无力接受。
第七星系最真实的基础道德观是:损人利己,或者是损人不利己。利己不利己的可以先放下不提,损人是第一要务,不可不为。退一万步讲,哪怕不损人,也不能干利人的事。拔一毛而利天下,断不可为。
在第七星系里,有个历史悠久的笑话:两个第七星系人参加一次短跑比赛,发令枪响,两个人谁都没有跑在跑道上,而是在起跑线后面拳脚相加,互相打了起来。后来有记者问他们,你们参加比赛,为什么不跑,而是在场上斗殴呢?两名选手地回答,出奇的一致:一共就俩人比赛,我把他揍趴下了,哪怕只是从赛道上溜达过去,我也是第一。
由此可见一斑。
洛和平在第七星系生活了二十几年,不免沾染了这第七星系综合病。听说自己要做的事,利人不利己,就避免不了痛苦得抓心挠肝。
**告诉洛和平,自己现在最该干的事,就是利用现有的权力,把矿管所掏空,让它彻底变成自己的提款机。事实上他也正在这么干。只是他干得还不够彻底。而且心里还有那么几分纠结。
严格来说,洛和平与老苟私下里的契约,以及高管们的私帐,都是属于挖矿管所墙角的行为,又叫刨地沟。虽然是损害矿管所的利益,但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老苟那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鼓励洛和平大动干戈,把矿管所彻底肢解,变成个人财产。
所谓侵吞公有财产,正是如此。第七星系中,无不对这口诛笔伐。
从众也好,道德观作祟也罢,总之,洛和平自己当初也是对这公有财产的蛀虫非常痛恨。所以,轮到他自己有机会当蛀虫的时候,他多少还有些拉不下脸来。他急需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心无芥蒂地变成自己过去最痛恨的人。
可这理由,至今洛和平也没找到。
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雨,洛和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毛孩子了。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对瓜分公有资产骂破喉咙的人,多数只是恨自己没有瓜分的机会而已,并非不能接受这种行为。机会落到他们面前,他们的吃相会比谁都难看。
洛和平眼下还做不到彻底不要脸,多少还端着点架子,不想让自己的吃相那么难看。这是他苦恼的根源。
总不能厚着脸皮说,瓜分公有资产是人民的要求,人民的需要吧?
坐在观澜湖静水湾边,洛和平无心钓鱼,眼神飘忽,根本落不到浮漂之上。只想着该怎么开口,向老头子请教自己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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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白云自舞。
两条狭长的鳞片云正在当空游弋,好象在水中欢快的鱼儿,偶有翻滚,却惊不起一丝涟漪。
洛和平几次想开口和老头子搭话,可每当看老头子专心致志地盯着浮漂,那些准备好的台词,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咽回到肚子里,留给五脏六腑交流。
他开始后悔答应陪柴老头钓鱼了。
可问题是,自己没办法不答应这件事。自己是来赔罪来的,认打认罚。话已经扔出去了,凭什么人家老头子说陪着钓场鱼,自己就怂了?没道理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欠了情要还,犯了错要认,挨打时态度要端正,这叫天经地义!
不过……这也太特么遭罪了!
看着那无垠的水面一片波光嶙峋,洛和平就是一阵眼晕。他把身下的座椅调成了仰角,人靠了过去,以半躺的姿态小憩着。躺下之后,他觉得还是不够舒坦,就顺手把草帽挡在了脸上。
洛和平刚刚感觉到一些惬意,眼前就忽地一亮。在他还没意识到,脸前的的草帽已经不翼而飞的时候,一声炸雷样的声音,洞穿了他的耳膜。
“不许作弊!”
洛和平一个高蹦起来,捂住耳朵,原地拉磨一样转着圈。好半天,才觉得眼前不冒金星了,耳朵边也没有小鸟叫了。这时,他才察觉,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双美目还是那样大,还是那样的骄傲,还那样的顾盼生辉,透露着得意的神采。
“你搞什么飞机!这会死人的!”洛和平怒火中烧,却又没办法诉诸武力,只得气哼哼地吼道。
柴佳凝那妙曼的身材,全掩盖在长大的休闲衫下。休闲衫的下摆,被她随意地在腰际处打了个结。超短裤以下,露着洁白如玉的双腿。脚下踩着深色的细带凉拖鞋,把脚趾衬得更加白净。
对于洛和平的怒斥,柴佳凝毫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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