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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鱼的面前,仅仅还有一根脊梁在强行挺立。
韩先。
站着好刺目,站着鱼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呵~~。”
他笑了,那张被青色鳞甲覆满的面,阴测测的冷笑出声,嘴角一丝半是赞许,半是嘲讽的神色浮起,口中笑语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不杀?
仁慈吗?
自己从眼前这张妖异的面上可是一分的仁慈都察觉不到,看到更多的就是戏耍,是可以肯定那绝对就是戏耍。
理由?
不杀的理由。
这理由自己已经给他了,因为自己还站着,在也没有比这还合适的理由了,站着是看着,看着是我并不怕你。
“呼~~。”
风渐起。
涌血雾。
天空已经完全昏聩了,夜又在天地之间张牙舞爪了,而现在颍都城外的这片大地上,血腥就是夜的爪牙。
这爪牙将所有人都抓获。
这爪牙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一个不留。
自然也包括空中的大妖。
“呼~~。”
呼吸,是它的口中稍稍吐息,瞬间面上冷笑全无,阴沉的说道:“我实在想不到理由不杀你,呵呵~~。”
笑?
自己阴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这张阴沉的脸。
“嘿嘿~~”鱼笑。
鱼说:“但是~~~。”
居然还有但是,是仁慈吗,是鱼的仁慈吗?
他想但是什么?
他想说些什么呢?
“嘿嘿~~。”
又是一声冷笑之后,它以在说道了:“但是我会留你到最后的,你虽是罪魁祸首,但毕竟你也付出了那么多。”
中肯。
这评价绝对的中肯。
说自己是罪魁祸首一点都不为过,而自己千真万确也实实在在的付出了很多,但是有什么用吗?
鱼族。
他们是自己祸害的,可自己付出的太多居然是一条生都没有挽回。
死。
他们已经死了。
那么自己呢?
死。
也许是该死,也许还是死有余辜。
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想继续活着。
韩先同样是人,同样如此。
现在有一点自己可以肯定的,一定不会感谢‘鱼’的仁慈的,到底是杀,如有机会一定会反抗,就算是没有机会,自己也一定会反抗。
残存的道力已经在心头滚热了,已在酝酿尊严一击了。
可以肯定的的,像自己这样的让你一定不再少数,地上的那些人,大能也好,蝼蚁也罢,他们虽然还在跪着,可这份跪着是头颅高高的扬着。
为看着,也在为乞命。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可能了。
好像双手沾满鱼族血液的自己死定了。
看着吧。
鱼一定都不在乎人眼的看着。
“呵呵~~。”
他的口中轻轻一笑,低语道:“这一招名为,‘宿见’,希望你们能够享受,不要怪它提前,嘿嘿,是我让你们提前去死的,记得感谢我。”
“嗡~~。”
见声,见乱。
鱼的话刚出,地上的跪倒的人群就一阵骚乱,无疑他们亲眼看见奢望破碎了,无疑没命的勇气已经炸裂激励他们挣扎了。
可是。
“啵~~。”
水雾。
是那些跪地的人身还没有挣扎的站起来,鱼的道法已经使出了,手微微一抬,一枚透明的水雾气泡就在血雾之中缓缓的流动。
“呼~~。”
悠悠荡荡。
水雾气泡出现的一瞬间,地面人群的所有骚动瞬间安静,那些眼全都落在了上面,在其中他们发现了什么?
面。
自己的面。
可不仅仅只有这些,是自己的面扑倒在血泊之中,是自己的身抛尸荒野,是自己的躯随野兽撕扯,无人收,无人泣,更无人怜。
好像自己正是被天地所唾弃,所遗弃的。
这是死。
天地为坟,他们在宿见之中,看到的太多的是自己死的太惨。
看见,何止这么多眼睛再看见啊。
颍都城内,皇宫峰顶,容若同样在‘宿见气泡’中发现了自己,与众不同的是,在其中发现的是活生生的自己。
在其中自己好美丽。
在其中,那份美丽只在梦中出现过,面玉色无暇,多欢喜,面颊上魔鬼撕扯的痕迹消失了,没有什么比这还开心的事情了。
但容若错了。
‘宿见’中,还有更加美丽的自己。
红色的衣,玉色羞颜,凤冠霞帔,那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以肯定此生没有哪天比那一天更重要的了。
是‘嫁。’
是‘结。’
自己可以肯定,自己所嫁的郎一定是心中的人,不然自己的面上不会这么美丽,不然自己的面上不会这么满足。
“咳、咳、咳~~~。”
听见了吗?
那隔着‘宿见’水幕冲进脑海里的声音,咳嗽的声音,苍白无力的声音,那人是自己吗?
可能。
人都在。
人一定跑不掉。
站着,站着,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跑,韩先自己的眼睛同样盯在‘宿见’气泡上,里面有自己。
明月夜。
短松冈。
鬓如霜。
千里孤坟茔。
孤坟守孤人,碑上何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