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那恶恶的忠义仁孝奴仆,都不知道苦等圣旨了多久,那君王令可终于还是下了。
这一声,‘忠’字刀听见了,所以忠心的它将高举的刀落下了。
这一声,焦黑的韩先也听见了,心腔中的恨瞬间就被点燃,但是确燃烧不破这具焦黑的身。
在麻木中接受最大的麻木。
这一声,那被尘封在冰棱当中神僧可曾听见?
他的眼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悲,其中深藏着太多的颜色,对往日的,对往事的,但是如果此刻的神僧在不醒,恐怕这悲的颜色当在添今日与今日事的悔恨了。
他的眼,始终是睁。
那双目,至始至终都在看见,他看的见尘封自身冰棱当中的细小裂纹,那时韩先藉此从中悟出了‘咪’字言。
韩先说这裂纹是魔祭欲速求达的急。
而现在,在神僧看来这是急的同时,更看见了裂纹中魔的欢,因为在魔祭的层层得意下,这裂纹以不在是细小的了。
丝丝缕缕就如同是人体当中的血脉。
人因为有血脉牵连所以更加的凝固,但是沉冰当中有‘血脉’相连那可就要悲剧了。
“轰~~。”
这一声可没有天威加持的扶佑,可是出时确是盖过了一切的声音,炸跳了魔的眼,炸跳了魔的面,炸跳了魔的身。
魔祭的慌张就如同是闻叛军已经攻到殿前的帝王,直接就从龙椅上跌了下来,如果这天空有桌子,以他那张苍白面的胆怯一定会钻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
这当是帝王梦断,闹剧惊醒时候。
魔祭的眼凸兀暴瞪,看着神僧的身上沉冰直接就化为了灰烬,这一切都在瞬息之间,这边变化已是天翻地覆,那边忠刀确只是下行了短短的距离而已。
韩先的头颅尚在,他还活着。
恨啊!
魔祭在恨啊,恨着地心重力太过薄弱,耽搁穿行了这么久刀居然还是在慢腾腾的爬行,已是不管了。
颤抖的人早就不讲什么帝王态了,目光一凝,就瞥在‘忠’字天刀上,如意算盘到是不错,他自知‘韩先一死,这伟大的神僧还不是任自己宰割的肉吗。’
事实当真就是这样的。
但知道事实的不止他一个,神僧同样自知。
“吽。”
“清净所知障,摧灭一切烦恼心。”
这一声当是快马加鞭千里之外高呼的‘刀下留人,’在刑罚场上,这一声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今日的韩先也得幸于此。
这一声就如同是天地意志的圣言,比魔祭的圣旨要伟大的多了,忠刀闻声已是呆滞不前,就连那些架住韩先的仁义、牵发的孝字都已被这一声凝固了。
此刻的魔祭一双目光几乎已是瞪裂的恨,但是就算他的目光真正瞪裂了,那刀也不会落下了。
那时一心扮演闹剧的他一定没有想到着头颅刻这‘忠’字的奴仆会叛变吧。
他才是创造‘仁义孝忠’的帝王啊,他的言才是真正的圣旨啊,可是有人确是假传旨意并且顺势将他的忠心部众给策反了。
“哼~~。”
缓过神来,发现江山尽失的帝王他怒了,面上苍白全然退去,一双目光如同是煞神一样扫在神僧的面上。
他终于醒了,一禅神僧才是他的大敌,至于韩先,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喷嚏就可以让他形神俱灭小角色,咯咯作响的牙,以准备同神僧殊死一战。
这边战火高燃,那边确显的有些寂静无声。
仁义忠孝呆立傻了,而浑身焦黑的韩先也同傻了无异,这一身伤的他哪还有动的可能啊,不过好在那一颗心还活着。
此刻原本那被恨维持的心脏还在为恨跳动吗?
人在可以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完成了使命,散了。
黑暗的内心当然是孤冷的,可在这一份孤冷中确有一分柔和的烛光闪烁,这是伟大的神僧点亮的,而韩先的残魂就在这烛光前瑟瑟发抖祈求着温度。
苍白的面,口中喃喃呓语:‘清净所知障,摧灭一切烦恼心。’
清净的了吗?
这一身是天打雷劈之后所残留的痛啊,是浑身悲哀的冷啊。
以痛以冷的人如何能摧灭这冷与痛衍生的烦恼心啊。
在这微末跳动的烛光中,韩先痴痴的看着,微黄的火焰中间好像出现了自己的面,他又好像在向自己诉说这身的痛与冷。
痛从他的口中来了。
冷也从他的口中来了。
“呵呵,原来烦恼是从这里来的。”
韩先笑了,颤抖的手,颤动的烛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