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爬上了窗台,她的膝盖抵着锋利的窗沿,摇摇颤颤地支撑着她的身体。虽然隔着裤子,可是那种钻心的疼痛仍然无可阻挡地向她袭来,温萤没有卸劲。她的眼睛血红血红。
她想着,就让季成研在这黑暗中带下去吧,带着无尽的恐慌,还有那逼仄狭小的血腥的味道……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她一样。
那边,单易早就扔了刀子,他从口袋里掏出缠绕成一圈圈的细铁丝,乘着季成研失力,用上手和胳膊肘,先脚后手,把季成研的四肢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而等他做完手中的事,却发现温萤有些不对劲了。
“松手。”他说道。
温萤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咬着牙继续着受伤的动作。
单易目光一闪,当机立断,过去把温萤的手给拽开。
温萤情绪不稳,本来力量就已经用到了极限,只凭着一口咽不下的气在强撑,这下被单易顺势一拽,塑料袋很快脱手,然后她整个人也因为重心不稳,身体一个倾斜,呈面朝上的姿势,一下子从窗台跌在了地上。
窗台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好在地是松软的草地,温萤除了感到屁股非常疼之外,倒是没有受太大的伤。
季成研脖子上的束缚一松,空气慢慢从塑料袋的口漫了上去,他的腿一软,也顺着窗台,缓缓地瘫软了下去。
单易从窗户往下张望,在看到温萤已经爬起来,掸着裤子上的草和泥,貌似没什么大事时,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温萤一屁股跌坐在湿湿软软的草地上,才有些清醒过来,她挣扎了两下爬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
她再次扶起刚刚被自己弄倒的小凳子,站上去,然后从窗台跃进了教室。
单易正蹲在地上,低着头,小心地支开一根手指,拨拉着季成研的脑袋,神情自然地像是在拨弄一颗白菜。
季成研的眼睛禁闭,脸色发青,两道细细的鼻血从他的鼻孔里流淌下来,看上去非常可怕。
“他快死了。”单易抬眼道。
温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心里没有恐惧,却有着极大的轻松感。
“死吧。”
她说,她的声音听上去鼻音很重。
“他不能死。”单易站起来,不再去触碰地上那个令人作呕的人。
温萤抿着嘴唇不说话。
“他不死,我们就不会被发现。”单易慢条斯理地分析给她听:“他死了,我们就会……”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选了个词:“很惨。”
温萤冷笑:“那又怎么样,难道给他报警吗?”
单易没有回答她,他把背上的书包放到一边的课桌上,然后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
“小叔。”单易凉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无人的教室里。
“你快点到我们学校里来……”
虽然说的是催促的话,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焦急:“你再不来……”
他的眼帘微垂,视线落在从季成研鼻子淌到嘴角的那滴越发细微的血珠上。
“我就杀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