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讷讷地道。
“火哥,三七的出生证上父亲一栏写的是……是……是……是……他……”
一边几个是,她有些说不出口。
而他的名字,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忌讳。
对于那个曾经为了救她而毁容,回国后就一直被火哥例为禁止往来户的男人,连翘心里其实是充满了感激和内疚的。
但为了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这都快要两个月了,她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而他,似乎也是明白这层关系的,也没有主动再找过她。
同在一个蓝天下,对这个几乎天天见面儿快要六年的男人,要是她说没有一点朋友间的感情,那纯粹是扯淡的!
当然,对于这个曾经参与了自己老婆和女儿整整六年生活的男人,邢爷要说自己不嫉妒,那纯粹也是扯蛋的!
父亲一栏,是他的名字!
顿时,他的心里像是魔怔了似的,就那么盯着她,扶在她腰间的大手动也没动,脸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很冷,很沉重,很委屈,很复杂——
连翘本来就有点头疼,再被他这毛蹭蹭的眼神儿一瞅,心都寒透了,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按着他微微抖动的大手。
“火哥,你不要生气,我跟他是没有什么的?”
何止是生气!
他简直是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都快升天了!
越是在乎,越是吃味儿!
他气她为什么不填自己的名字?难道那时候的她就那么怕和他扯上关系么?他更生气的是为什么自己派出的特遣人员没有找到她?而这一切当然都是在m国势力强大的nua份子从中作梗,自然也少不了艾擎的份儿。
可是……
即便他现在有再多的怨气也不能爆发出来,因为她怀孕了——
憋着,憋着,憋着可真他妈难受!
他承认,他嫉妒,她嫉妒得都快不行了,怨恨得也快不行了!然而,怨,怨,怨,又能怨得了谁啊?
生活捉弄吧!
连翘也在怨,怨谁呢?同样也怨生活捉弄吧!
对于火哥现在这点儿心结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说实在的,她也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给弄糟糕了。
湿漉漉的眼神瞧着他,她将自己整个人的蜷成一团紧紧靠在他的身上,小手挠着他的脖子,“火哥,你不要生气了,好吧……”
她心里也苦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那时候是多么的情非得己?
话说完了,见他还是没有点儿动静,她从鼻子的酸涩直接就转移到了胃里的酸涩,这不,又想吐了,撇了一下委屈的嘴,然而一把捂着嘴,不过几秒的时间,她按开开了车窗就将头伸了出去……
呕!
还记得她当初怀三七的时间也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没有想到怀这胎竟然还是这样!
难不成又是一个小恶魔?
苦逼了!
见状,邢爷那点儿心思再纠结也顾不上了,赶紧顺着她的后背,又转过头叫大武:“赶紧停车——”
怀孕的女人伤不起!
等她下车又呕吐了那么一回,再回到车上时,邢爷瞧得眼睛都有些红了,抱着她直叹气。
“大武,不去那儿,咱们回景里!”
大武似乎是吃了一惊,“首长,那边儿都招呼过了,会不会等着啊!”
“没事儿,呆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
吐得脸色都不太好的连翘这时候一个头足足有两个大,猜不透他原本是要带自己去哪儿的,可是瞧目前的状况,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算了,这事儿得给他时间消化!
于是,她沉默了!
邢爷也没有说话,但是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却渐渐地往下移动着,从她并未有任何改变的玲珑腰线儿上滑过,最后落在了那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手,一动不动,就单单是捂在那儿。
翌日早晨。
景里的洗浴室里,连翘瞧着手里那根二道杠的早孕测试纸,没有太过意外地傻傻乐着。
是的,她也挺开心,想给火哥再生个儿子,给三七生个弟弟,给家里凑成一个‘好’字儿。
晨尿测试,是比较准确的。
想了又想,反正测试纸留着也没用,她于是又将第二根测试纸用掉了,还是半点没错儿,一个活生生的‘中队长’——两道杠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