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点点头,起身让道。
“夏先生,他们说,有人绑架了丐帮的红袖招。”夕夕突然叫起来。
“什么?”我刚才太急于解救夕夕,脑子里有些混乱,竟然没有深入考虑丐帮向我、向越青帮夕夕动手的主因。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丐帮也不会冒着全盘倾覆的危险向越青帮和我动手。
“他们说,有人绑架了红小姐,还留下字条。”夕夕回答。
“是的,有人绑了红小姐,留字条说,将会把她据为己有。”那没受伤的人说。
“字条呢?”我问。
“不知道,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带走她。”那人回答。
“把她带到哪里去?”我追问。
“先带走,然后等着有人跟我们联系。”那人并不清楚,只是尽其所能回答我的问题。
夕夕是越青帮的人,如果丐帮敢对她下手,那么肯定是觉得越青帮绑架了红袖招,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的是实话吧?”我皱着眉问。
那人点头:“绝对实话,我们只是下面干活的,高层的事,我们一概不知。”
我挥挥手:“走吧。”
那人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然后带着同伴匆匆离去。
夕夕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恐惧,而是有着与她的年龄绝不相称的镇定。
“你没受伤吧?”我问。
夕夕摇头:“没有。他们的确是丐帮底层人物,一切行动都要听从电话指挥。你进来的时候,他们在等电话。”
“走吧。”我说。
走到吧台付账的时候,女服务生递给我一张留言条:“先生,刚刚有位客人留给您的条子。”
我又是一惊,而且懊悔自己的大意。
丐帮在这里接头,咖啡馆里一定不止埋伏着一队人马。我只关注那五个人,却完全忽略了来接头的人。
那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丐帮为鱼,外敌为龙,龙临济南,群鱼惊散。期待夏君,鱼跃龙门,翻身为龙,大杀千山。”
我有种直觉,写字条给我的是个女人,而且从纸上的笔迹和措辞口吻分析,一定是个跟我有过接触的女人。
“那客人走了多久?”我问。
女服务生看看表:“大概十分钟,您刚刚进来,客人就放下纸条离开了。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长发长裙,气质很棒。”
夕夕哼了一声,白了那女服务生一样。
女孩子永远都爱吃醋,无论这醋来自何处、去向何方、吃不吃得着。
“谢谢。”我放下一百块钱,带着夕夕离开咖啡馆。
青铜马车那边的孩子们已经散了,我向南北看看,游客也随着夕阳西下而渐渐散去。
“那人肯定早就走远了。”夕夕说。
我点点头,刚想把纸条塞进口袋里,转念一想,又拿给夕夕看。
“这是某一个你的崇拜者吧?”夕夕咬着唇问。
我摇头:“我根本猜不到是谁,但看留言的口气,是一个对当前的江湖形势比较了解的人,而且没有恶意。”
济南号称“泉城”,本地多水,水中多鱼,那么所有本地的江湖豪杰自比为“鱼”,还是比较恰当的,比自称为“地头蛇”要好。
外地为龙,来势汹汹,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面对这种局面,鱼只有化为龙才有资格跟敌人殊死一战。
我又记起了铁公祠事件,在那场惨剧里,我和大哥是鱼、是兔,在龙与鹰的群起攻击之下,毫无自保能力。
“只有化为龙,才能自保,才能保护别人、保卫家乡。否则,国土又将再遭践踏!”我忧心忡忡,但又如此告诫自己,绝对不能临阵逃脱。
“你去哪里?”夕夕问。
“我有一些事要做,在这里分手吧。”我说。
“夏先生,如果需要帮忙——”
我及时阻拦夕夕说下去,无论越青帮有没有实力,我都不想跟他们合作。自己的事自己去做,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逃。如果假手他人,最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淡淡地说。
“嗯,我的书店、奶茶店会一直开在那里,随时欢迎夏先生莅临指导工作。”夕夕展颜一笑,尽显小女孩顽皮本色。
我郑重其事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提醒:“我唯一要给你的指导,就是注意个人安全。这是套话,但却是大实话。真的,夕夕,你根本不知道济南江湖上的水有多深,一分钟一秒钟的疏忽,都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管你来自越南还是哪里,不管你属于越青帮还是其它什么帮派,都要劝你,要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要么干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江湖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尤其是你们女孩子,真的不适合掺和进来。”
夕夕睁大了眼睛,咬着嘴唇看着我,似乎在品味这段话的含义。
“听懂了吗?听不懂?”我问。
她摇摇头,忽然指向那青铜马车:“如果你肯陪我到那里去坐,我愿意再听你讲这些枯燥乏味的大道理,讲多久都没事。”
我不禁苦笑,自己本来是好心给她传道、授业、解惑,反而演变为我求她听的事实了。
“行不行?”她的长睫毛上下扑扇了几下,漆黑的眸子如黑珍珠一般灵活地转来转去,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好吧。”我勉强点头。
她属于那种很乖巧、不讨厌的女孩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的心软乎乎的,不忍心拒绝她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