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状况。
呼唤铃响了两遍,门外走廊里却并没有响起医生护士奔跑时的脚步声。
“他奶奶的!怎么还不来人?”我骂了一声,放开爷爷,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正常来说,我一出门就会大声叫医生救命,并不需要跑到护士站去,而训练有素的值班护士将在一分钟内赶到病房,给爷爷注射急救药物。
门一开,我跳出去,猛地发现病房门的左右两侧三米之外,各站着一个人。
在我左侧通向护士站的路上,站着的是唐晚。她左手里托着一个方形的医用托盘,托盘里放着针管、药棉、消毒瓶,而她的右手五指正按在针管上,做出了即将抓起针管的预备动作。
她的视线笔直向前,直盯着病房门右侧三米外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遍体黑衣又戴着黑头罩的怪人,他只把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此刻双手全都握在腰部一个四寸长的剑柄上。
我相信,他握住的其实是一把软剑,剑刃部分全都隐藏在黑衣外面的同色腰带里。
自古以来,铸造刀剑的能工巧匠们就发明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独特技艺,能够将杀人利器伪装成柔软的腰带,巧妙地跟衣服融为一体。
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对峙了一段时间,我这一出门,立刻成了暴露在火线下的无辜棋子。
“我爷爷有事,很急!”我顾不了那么多,向着唐晚脱口而出。
唐晚没有回答,只是点头笑了笑。
“你是夏天石?把那个东西交出来!”黑衣人在我背后压低声音叫。
我没理他,继续走向唐晚,去接她手里的托盘。
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动作,实际是用我的身体挡住唐晚,让她来得及选择“逃”还是“战”。
唐晚冰雪聪明,我们两个的眼神一碰,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右手捏起针管,身体向我靠过来。
背后风声一响,我听到了精钢软剑滑出剑鞘、抖直刺出的“咻咻”声,如同一条毒蛇在暗夜中吐出了它的毒舌信子。
唐晚的双臂插入我的腋下,身体一扭一震,右臂自肩头至肘、至手腕、至指尖触电一般地发力,那支针管便瞬间弹射出去。
随即,她勾住我的腰部,以我的身体为轴心,身体急速旋转,带动我也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嗖的一声,她放手直飞出去。
黑衣人的软剑根本没来得及刺中我的后背,因为那支针管已经射中了他的眉心,令他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高声惨叫。不过,那黑衣人的身手也极为利落,当唐晚飞扑过去的时候,他也带伤而退,接着便由走廊尽头的东窗里翻身跃了下去。
唐晚追到窗口,手扶窗台向下看。
我跟过去,夜色中早就不见了黑衣人的影子。
这里虽然是五楼,距离地面接近二十米,但从对方越窗而去的动作看,一定是飞檐走壁的行家,这么点离地高度自然难不倒他。
唐晚后退,先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我噤声,然后大声招呼李护士:“小李,再拿一支强心针来——”
我松了口气,吸了吸鼻子,闻见唐晚的发香已经飘满了走廊。
“刚刚是意外,请勿多言。”她说。
我点头:“嗯,明白了,只要我爷爷没事就好。”
这本来是一句应酬话,但唐晚却正色地回应:“夏先生,恐怕我让你失望了,你爷爷不仅仅是有事,而且是撑不过七十二小时。”
李护士动作很快,我们只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她已经托着托盘飞奔过来。
“给一号病床夏老先生注射大剂量强心针,把氧气喉开到最大,另外必须一直跟他说话,别让他昏迷过去。”唐晚的话是向着我跟李护士两个人说的,表情极其严肃。
李护士答应一声,马上进病房。
“你怎么知道?是医生根据常识判断吗?”我问。
医院里经常会给重症病人下病危通知,但我不相信爷爷会病危,永远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不是。”唐晚摇头。
“那是什么?那你根据什么判断我爷爷……病得严重?”我不愿说“病危”二字,明知是自欺欺人,却仍然固执地盼望奇迹出现。
唐晚沉默了几秒钟,向前一步,抓住了我的右手。
“什么?”我不懂她什么意思。
“夏先生,你也是相术行家,所以我不瞒你说,我练过摸骨术。”唐晚回答。
我听懂了她说的话,但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恬静、温柔、可人的女孩子竟然也是同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