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心痛。
“你醒了!”皇后刚刚动了动,皇帝便察觉了。
“皇上,您真傻,为何不睡?”皇后真恨不得像从前在王府时那般狠狠地教训他一番,张了张嘴却忍住了,并不是因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不敢,而是不忍心。
瞧着皇帝眼睛浮肿,眼圈泛青,皇后眼中微微发酸。
“怎又哭了?别哭,不然梨梨瞧见了该笑话你了!”皇帝轻声笑道。
皇后却紧紧地抱住了他,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吴书来却急匆匆地跑进寝殿来。
皇帝十分享受这久违的温馨,却不料被吴书来给打断了,不由得一瞪眼:“糊涂奴才,谁让你进来的!”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薨了!”吴书来颤声道。
“什么?”皇后浑身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皇帝也是猛地一窒,随即便站起身来,直奔承乾宫而去。
“快给本宫更衣!”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待皇后赶往承乾宫时,后宫嫔妃们跪了一地,哭声一片,更让人心中悲戚。
皇帝紧紧地握着皇贵妃的手,虽不言不语,但众人皆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皇上……”皇后轻声唤道。
“皇后……昨儿个她醒来之后,朕甚至没来瞧上她一眼,与她说上一句话,如今她便去了,朕……”皇帝说到此有些哽咽,随即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才在路上便听初夏说,今日凌晨皇贵妃醒来之后,吵着要见皇上,只因皇上正在她的长春宫,因此承乾宫的奴才们不敢来请,谁知皇贵妃竟然薨了。
昨日若不是她来找皇贵妃,兴许皇贵妃便不会这么早去了,永琏的死对于皇后来说,是她此生最大的痛,但知道永琏的死与皇贵妃有关后,皇后竟然发觉自己下不了手给永琏报仇。
那孩子是她与皇帝、皇贵妃一块儿给害死的,她怎能将罪责全部推到皇贵妃身上。
“太后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声。
众人的哭声顿时收敛了,向太后问了安,只有皇帝依旧坐在床边握着皇贵妃的手。
“皇帝!”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儿子,语中满是心疼,“皇帝,人死不能复生,哀家相信蕙兰这孩子泉下有知也不愿瞧见你如此,你要保重身子才好!”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太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承乾宫,让皇帝一人留下。
到了第二日,正月二十六,皇帝下旨赐谥她为慧贤皇贵妃,赐谥已故大阿哥的额娘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咸福宫西配殿中,拂柳正闭目养神,片刻后才道:“巧儿,这两日你换了何种香料?闻着似乎十分清香!”
“小主,前些日子您因皇上动了胎气后,太医便嘱咐奴婢,殿内万不可再熏香,奴婢这半月来可是谨遵了太医的吩咐,屋子里并未熏香啊!”巧儿有些诧异地说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拂柳说罢脸色微变,随即道,“你把这屋里仔仔细细地给我寻寻!”
“是,小主!”巧儿闻言立即满屋子地找了起来。
许久后,巧儿才在桌子下闻到了一股清香味,细看之下,发现了些许粉紫色的细末。
“小主,您瞧瞧是不是这个味儿!”巧儿小心翼翼地将为数不多的粉末包在了锦帕之中,呈到了拂柳面前。
拂柳凑上去闻了闻,不禁低声咳嗽起来,连连摆手道:“拿远点!”
巧儿立即退了一步,也闻了闻,便觉得有些呛人,有些想咳嗽,却咳不出。
“这东西拿远点便能散发出一股子清香味,极难被发现,可稍微进了便有些呛人,到底是何物?”拂柳微微蹙眉道。
“主子,奴婢怎么瞧着这有点像……像花粉!”巧儿沉吟片刻后才道。
“拿来!”拂柳捂着鼻子后,用手轻轻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细看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随即对巧儿道:“巧儿,把这东西收起来,将桌下的地毯擦干净,万不可让人察觉出来。”
“是,小主!”巧儿恭声道。
“算了,给我吧!”拂柳却不敢真的相信巧儿,若这玩意真的是花粉,而且还是有害的花粉,那是何时被人不神不知鬼不觉地洒在桌下的,为何每日清扫的粗使宫女未曾发现?
是谁想要害她?魏凝儿吗?只怕她现如今羽翼未丰,还不曾有那个本事,到底是谁?
拂柳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她想起了昨日薨了的慧贤皇贵妃,心中猛地一颤,手里包着那粉末的锦帕也险些掉在了地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皇贵妃薨了后,宫中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位嫔妃们除了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外,几乎足不出户。
而皇帝因皇贵妃的死很悲痛,一连半月不曾入后宫,直到二月十三那日,才宣了纯贵妃去。
皇帝继位十年,最为宠爱与信任的还是他当初在王府时的福晋与姬妾们,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魏凝儿也许久不曾见到皇帝了,这也是她心中所愿,但令魏凝儿想不到的便是,二月十四这一日,皇帝下朝后,竟然来了咸福宫,不是去秀贵人那儿,而是她的东配殿。
“皇上请用茶!”魏凝儿带着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将冰若备好的茶水呈了上去。
皇帝见她一脸淡然,对自己似乎有些疏离,心中因见到她升起的那一丝喜意顿时被浇灭了。
皇帝又与她说了几句话,见她似乎是在敷衍自个儿一般,心中顿觉无趣,随即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变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的确变了,臣妾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宫女了,这都是拜皇上所赐!”魏凝儿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丝毫不曾有惧意。
“却还是那般的放肆!”皇帝眼中却露出了笑意,随即道,“你好生歇着吧,吴书来,去长春宫!”
“是!”吴书来抬起头,有些担忧地瞧了魏凝儿一眼才随皇帝去了。
直到此时,原本垂首立于一旁的若研却突然到魏凝儿跟前,低声道:“方才吓死我了,你没瞧见皇上已然生气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终老后宫!”魏凝儿笑道。
“你……”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沉吟片刻后才道,“你可知,宫中的嫔妃们,要终老后宫那也是有皇上的恩宠才成,你如今可是给皇上脸色瞧呢,这不成的!”
“我如今做不到对他笑脸相迎!”魏凝儿苦笑道。
若研见此,也不便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