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就近在眼前,沈鲤一伸手推开了值房的门,正面便看到了狭小的值房内,沈一贯坐在自己的位置前奋笔疾书的样子。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何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强烈的嫉恨之心促使着沈鲤迈步进入了沈一贯的值房内。
房间很小,能容纳下沈鲤余继登温纯和徐作四人已经不容易了,剩下三十名精英嘴炮只能围在外面,堵住了进出口,把这间屋子给封堵住了。
不少内阁中的官员们都远远地站着看热闹,根本不敢近前。
谁让那些疯狗们逮谁咬谁呢?
只能说沈阁老运气太差,惹到了这群疯狗,今天,有好戏看咯~
谁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貌似只有沈一贯不是这样想的,沈一贯依然在奋笔疾书,丝毫没有惊讶惊慌的样子,像足了一个宠辱不惊的世外高人,而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沈鲤感到愤怒。
你无视我?
你侮辱我!
“次辅!!”
沈鲤大声喝了出来:“你可知道我等今日为何要来找你吗?!”
如此正气凛然的声音在沈鲤听来非常满意,这等煌煌之音正是沈一贯这等卑鄙鼠辈最害怕的声音,但是出乎他的预料的是,沈一贯似乎并不打算搭理他,依然在奋笔疾书。
“次辅!!”
沈鲤顿感不爽,再次大吼一声,前进了三步。
“知道了知道了,别喊了,等我写完!”
沈一贯不爽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沈鲤愣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余继登看不下去了,几步走上前。
“次辅,我等来到这里,你不理不睬,这可是待客之道?”
沈一贯没抬头。
“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可懂得为客之道?”
余继登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没话说,便强行转移了话题:“无所谓客不客!次辅,我等此来,是要向你讨个公道!”
沈一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了笔,拿起手中奏本抖了抖,然后吹了几口气,接着将奏本合上,缓缓收入怀中。
“什么公道?”
“维护人间正理的公道!”
余继登大义凛然的看着沈一贯。
“人间正理?”
沈一贯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余继登:“我还以为是余部堂在维护自己进入内阁的公道。”
“……”
余继登这下子是真愣住了,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什么狗屁人间正理,什么狗屁公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和地位,重要的是他能否进入内阁。
而这种话是不能敞开了说的,否则是人都能看清楚这帮丑恶的政治生物的嘴脸,若要继续下去,则必须要披上一层大义凛然的外皮。
沈一贯不讲规矩,政治斗争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撕破脸,你怎么一上来就犯规呢?
余继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