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新闻界揪住了小辫子,更有开办铜厂的商人站出来指正财政总长索贿受贿的事实,眼瞅着纸就要包不住火,段祺瑞正为之懊恼呢。
“总理,现在是把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拢过来的大好时机,趁着前次长殷汝骊潜逃的机会,咱先把财政次长安排上自己的人,等陈锦-涛那档子事包不住了,到时候免不得挥泪斩马谡,把陈锦-涛这棋子抛出去平息众怒,到时候再用次长代理总长,这财政部就拢到手里了!”王庚决定不耍什么心眼,直接跟老爷子说自己的打算。
“又铮前两天也跟我提了陈锦-涛这事,眼看着纸包不住火,这厮在铜厂商人申请开厂的事情上头一定是收了人家贿赂的,最可恨的是这厮居然让人家工厂老板写个字据,声明未曾受贿,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可恨!可气!一点没脑子!活该他倒霉!”段祺瑞说着说着气上心头,把扶手拍的啪啪响。
“总理,大浪淘沙,泥沙聚下,留下来的才是精华,臭鱼烂虾被潮水冲走了正好!您犯不着生气!”王庚笑呵呵的摸出根雪茄点上,一边脑子里乱转,徐树铮也找老爷子谈过了?那么他想必是有了次长甚至总长的后备人选了,这倒不可不防。
“又铮推荐了个次长的人选,盐务署署长李思浩,浙江余姚人,本来去年就想用他当次长的,后来因为和南方联合组阁,次长位置用了那个南方党人殷汝骊”
国务总理慧眼如炬,显然王庚说是替自己和皖系拢人,其实未尝不在开始打造他自己的班底,以期能和徐树铮分庭抗礼罢了,可老段既用了王庚,初期却免不了要维护纵容他一二,这会儿不过先抛个气球,看看王庚如何应对。
“总理,我也有个人选推荐,财政部赋税司司长陆定,他女儿就是段小姐的同学兼闺蜜,这人理财是一把好手,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是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而且,和中国银行冯耿光、张嘉璈和宋汉章的私交非常之好,我觉得他比那个李思浩更适合!”王庚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陆定么?倒也是个干才,这可难办了,又铮推荐的那个李思浩,在盐务署署长的位置上干的也不错。。。”国务总理作出一副犯了难的样子。
“总理,谁都知道中国银行于财政部,就像交通银行于交通部,陆定又是留日的出身,名校早稻田毕业,伊藤博文的弟子,咱皖系这会儿不是还得让日本人给咱们援助和支持么?
陆定这人心思慎密,办事可靠,他来走我的门路,无非是觉得交通部和交通银行是徐树铮的势力范围,而我又是您跟前冒出来的新人,所以才通过我来向总理输诚,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大礼,咱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啊!”王庚就差没搂着老段直接嚷,“你的给我壮大班底培植嫡系的机会啊!”
“若你只为这个理由来替陆定谋差事,我还真不能答应!又铮的脾气强直的很,他看好的人,轻易不会放弃!”国务总理意味深长的瞅着王庚道。
“哎。。。老爷子。。。好吧,我跟您说实话,除了上述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我还有上不得台面的理由!”王庚一咬牙道。
“说出来且听听看!”段祺瑞露出了一丝笑容,心道,都知道我段祺瑞用人唯亲,可别忘了要成为老夫的亲信,对老夫坦诚才是第一位的。
“一个国家也好一个政党也好,一个团体也好,需要听见反对的声音,即使大家的大目标是一致的,但具体选择的道路和执行的过程依然会出现分歧,分歧将迫使我们做每一件事思虑的更仔细更周全!
您破格提拔任用我,我就是池塘里新进来的那条鲶鱼,必然会在皖系内部对徐树铮和其他您的部署们形成掣肘和牵制,我对您没什么可保留的,可我一个人再能干能打几颗钉,财政部和中国银行是我替您拢过来的一份礼,同时也是我想组建起来的班底,这一点务必请您老理解、包涵并且一如既往的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