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的模样,如今看来却让江汜夜的说不出话。侍女刚刚想出声,江汜此时却缓过神来,起身对宛歌作了一揖:“汜先前对姑娘有所误会,好丹非素,实是汜的不是,恳请姑娘原谅。”
若说先前,江汜道歉,更像是在因为她体弱,自己却没顾忌道她而道歉,语境里居高临下的傲气明显,但是,现下,江汜决在明明白白为这个偏见道歉。宛歌有些讶然,那时候觉得她假道歉挺快,没到认认真真道歉起来也这么果断。
江汜这么痛快,宛歌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想说话,江汜又接了过去:“姑娘年纪轻轻,应该也不是医药世家,却不知这一身医术,是从哪位高人那里学的?”
江汜话音一落,前头忽然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自己的徒弟,当然的我自己教的。”
宛歌抬头间,看着那人已经在她边上坐下,就拿起笔看着她,一身白衣,一张还算熟悉的脸:“几日不见,让为师看看你学的怎样了,药方是什么,先报过来。”
宛歌看了看眼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扶苏,顿时错愕:“……你?”
眼前的是好久不见的白衣青年,宛歌自那次焚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确没想到,如今居然在上郡遇上。扶苏昨天来信里说今日会去见一个人,原来,见的就是他?
看着宛歌一副错愕的表情,白衣青年拿着笔轻轻敲了敲她的头,笑的促狭:“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药方说出来?”
宛歌莫名其妙的揉着自己被她敲的头,又下意识的看了看扶苏。扶苏那时候目光就落在白衣青年的笔上,对上宛歌目光的目光,他轻咳一声,目光略微向下移,看了看她空荡荡的腰,眉间颦蹙一闪即过。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平静道:“先生既考察你功课,便仔细一些。”
宛歌转过头,看着白衣青年提笔等待的模样,默了一会,就把药方给报了出来。白衣青年仔细听着,笔杆一下一下的扣着桌案,发出一声声沉沉的闷响,听得宛歌报完。他才抬手给江汜诊了诊脉,起初江汜还缩了下手,但后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不动了,安静的把手放在那里。
白衣青年切完,下笔如飞,下了一道方子下来:“不错,这几日为师没看着你,这医术长进不少,这方子只需小改几处就好。”
宛歌看着他写下的东西更加疑惑,她认识的字越来越多,白衣青年写的药方她能看懂大半,和她刚刚的药方查的实在有些多,用药十分偏僻,许多草药甚至她都闻所未闻。
拿到药方的江汜,表情有些精彩。缓了好一会,才起身对着白衣青年作了一揖,郑重谢过之后,方问:“小女江汜,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白衣青年只是笑了笑:“我姓云。”并未说全名。
江汜身为一个姑娘家都说了自己的名字,他身为男子,却是藏遮掖着,若是寻常姑娘,脸皮薄一些,定然的当场恼了,但是江汜闻言却只是笑了笑,略微低了低眉,便道:“云先生。”
见过礼之后,她也没有再多留,对着扶苏告辞离开。
听到那时候这个称呼,宛歌就微微颦了颦眉,眼下江汜走了,她也放下心去,若有所思的看像白衣青年。白衣青年原先捡了一个杯子倒茶,察觉到她目光,便抬了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对上这目光,宛歌的思虑更多,更是若有所思的看去。
扶苏在两人身上快速的瞥了一眼,出声打破:“云先生远道而来,扶苏已让人备下一个院子,云先生便过去看看,有哪些不合心意的再改。”
云先生看了扶苏一眼,拿在手里的被子也重新扣下,笑着摇头:“我只是几月未见宛歌姑娘,她命格看似比先前更加清晰了不少,这种几月既变的命格我过去从未见过,所以有些好奇。”
说起这件事,宛歌的注意力彻底被拉了回来,微微皱眉,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先定定了神,问道:“你说是我师父?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师父了,你到底是谁?”
白衣青年看了她一眼,声音无不叹息:“多少人想当我徒弟我都不收。我白白担了你师父的名称还不好?”
宛歌:“……”没见过脸这么大的。
扶苏看了宛歌一眼,眼里有笑意:“先生现在也算我老师,你若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他,称他一声‘老师’也未尝不可。”
宛歌再度:“……”她顿了顿,忽略掉扶苏这个令人误会的话,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心中有个猜测呼之欲出,但到底还不能确认,微微颦眉,没在看白衣青年,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扶苏:“他是谁?”
白衣青年还没有回答,扶苏看了看她思索的模样,笑了笑:“之前有谁离开咸阳了还记不记得?”他放下茶盏,目光定定的看着宛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情绪,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他是云鹤归。”
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