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四方,铁司令不但慧眼识人,更善于用人,一石可以激起千重浪,一个小人物也可以撬动了京城这个铁菩萨,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铁司令。”
铁司令脸上殊无喜意,金泽滔也面无表情,心里却骂道,一听他开口说话,就知道是个深奸巨猾之辈。
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纯粹脱裤子放屁,铁司令早联系好一切,部署好一切,他求的也是赫赫之功,要不然,他闲着没事干专找人斗智斗勇,为的就是博人一笑?
只有自己这头猪才不知道深浅,一头扎进这个大泥坑,一头猪抡了大老虎一拳,无意间还抡得他皮开肉绽,猪立功,那才叫无赫赫之功。
这个中年人不知出于什么样心思,貌似给铁司令和金泽滔两人唱赞歌,行的却是推涛作浪,搬弄是非的能事,话里话外都包藏祸心。
铁司令眯细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院中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抱着一床薄毯,正要给铁司令盖上,铁司令忽然睁开眼睛,说:“给这年轻人搬张椅子过来,坐小马扎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范家,要用小马扎来招待客人。”
金泽滔底下的小马扎又是一阵激烈的咯吱声,差点又没崩掉,他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好象自己很爱坐小马扎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嘴勤腿快,就这条小马扎都不定能坐上。
明知道自己要上门,连张空椅子都不给,现在被中年人惹恼了,才想到给自己搬张椅子,这是奖励,还是鼓励?
铁司令说:“何悦同志牵头负责沈太福长江案件的调查,纪委已经提前介入。”
铁司令这话其实不准确,纪委不是提前介入,而是在长江案初露端倪时就已经介入,不过现在是从暗转明而已。
何悦赴京前,自己还千嘱咐万叮咛,长江科技案涉及到京城,这滩水太深,千万不要轻涉其中,看起来,何悦已经身不由己,心里忍不住暗暗为何悦担心。
白大褂去搬椅子的时候,金泽滔赶紧去值班室还了三条小马扎,还故意大声说:“谢谢解放军同志,刚才我跟铁书记说好了,他承认破坏公物是不对的,这条损坏的小马扎就算在铁书记的账上。”
铁司令嘴角直哆嗦,恼怒地将飘落在薄毯上的落英拂落在地,方副书记眼角抽搐,赶紧把头扭向另一侧,只有厚道的祝省长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中年人惊奇地看了不远处的金泽滔一眼,心里不由对他和铁司令的关系重新评估。
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方建军副书记刚才碰了壁,也对他没奈何,铁司令被他堂而皇之地指责破坏公物,也象没听见,祝海峰副省长干脆装聋作哑,抱以苦笑。
铁司令一门三杰似乎对他的言行都挺容忍,来西州之前,他可是仔细了解过金泽滔的底细,西州大学财政专业毕业,师从苏子厚教授,如果说背景,苏子厚大约就是他从政生涯的唯一背景。
大学毕业后,一步一个脚印,从普通财税干部做到今天永州府城南门市的常务副市长,这中间,没有半点取巧,也无半点投机。
除此之外,在国内名声雀起的东源集团,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所有,都是他赤手空拳搏来的,但细细研究他的履历,又不难发现,无论在从政路上,还是东源集团的发迹史,都不开团队的作用。
在金泽滔的身边,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强力团队围着他运转,所以,与其说是他白手打天下,不如说是抱团打天下,这是个很会借势,也很会用势的年轻人。
中年人琢磨着金泽滔,金泽滔却琢磨着铁司令,今天是他生日,按惯例,老书记生日,省委说什么也会有重要领导上门慰问安抚一番。
想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脑门,方建军副书记和祝海峰副省长难道还不能代表省委省政府啊。
还真是睁眼瞎,方建军自小被铁司令扶养长大,祝海峰是铁司令的原秘书,一直将他俩当作铁司令的家人,却忘了他们也都是一方封疆大吏。
铁司令睁开眼,奇怪地看着正拍打着脑门的金泽滔,说:“刚才你提到勇者有四,才说了三勇,还有一勇所谓何人?”
金泽滔啊呀一声,连忙停止这种无意识的自虐,有些尴尬地干笑说:“第四勇者,谓之神勇之人,喜怒不形,铁书记如果有什么大事要交待,非神勇之人不可胜任。”
铁司令颔首道:“那你说说,在场的谁为神勇之人,谁为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