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围着老梅桩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空余的椅子,周围几个房子都紧闭大门,金泽滔不敢造次,唯有小院门口的警卫值班室还开着门。
金泽滔往里探头一看,里面有几张小马扎,说:“嗯,解放军同志,能不能借条小凳子用用。”
值班室的两个警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金泽滔连忙补充说:“铁书记今天不知怎么的,把他们家的椅子都锁了起来,只好暂时借你们值班室的小凳子坐坐,不用担心在你们的眼皮底下遗失,都一个院子里的。”
终于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卫点了点头,金泽滔高高兴兴地搬了条小马扎,在铁司令的身边坐了下来。
幸好金泽滔在京城老范家坐过一晌午的小马扎,这回,他坐得有模有样,不象在老范家,坐半个屁股,悬半个屁股,被范老头吓唬一下,还摔过一跤。
金泽滔坐在小马扎上,比在场的人们都要矮上半个身子,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坐稳妥后,金泽滔一扭头见到祝省长方书记两人,仿佛才看到一样,吃了一惊,说:“咦,两位领导今天不是有重要外宾需要接见吗?”
方书记恍若未闻,祝省长却温和一笑:“对这个院子来说,你不正是外来的宾客吗?”
原来外宾还可以这样理解,跟两位领导捉迷藏都捉到铁司令的虎穴里,难道两位领导这是要借躲猫猫考验自己的政治智慧?
金泽滔张望四周,疑惑道:“姜书记呢?他不会也赶这里接见外宾?”
还是祝省长回答:“姜书记是真有重要外宾需要接见,让你失望了。”
铁司令终于开口:“今天老头子过生日,请几个旧人过来聚聚,庆祝一下,你有意见?”
金泽滔连忙收敛嘻笑,跟方书记祝省长两位领导,现如今,金泽滔说得上交情都还不错,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但对这个干瘦老头,金泽滔却丝毫不敢逾越失礼,连忙站起来,先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然后说:“小子冒昧,贸然求见,惊扰铁书记,小子又荣幸,两次赶到这个小院,都是恰逢喜事,上一回是铁司令老母亲寿诞,今天又逢铁书记生日,祝愿铁书记跟这株老梅桩一样,根深枝坚,又红又艳!”
铁司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哦,这么说,你倒有点象人间的送福童子,到哪儿,都能带来福音,祝寿词也很别致,这株老梅桩据史料记载,至少有四百年以上的树龄。”
金泽滔恭谨说:“送福不敢,我是来沾福的,铁书记才是有福之人,老梅桩越老越精神,它已老得要把身上多余的枝叶都脱掉,才能勉强维持着生命,铁书记却是越活越年轻,老枝吐蕊,却发着少年的芬芳。”
老人高踞太师椅,象一头打盹的大老虎,少年躬身而立,就象一只虚心求教的小老虎,老梅桩下,一老一小,一问一答,料峭春风拂过,落英缤纷,看着象是一幅和谐的写意国画。
唯有金泽滔自知,看似轻松的对答,却让他后背的冷汗汇流成河。
铁司令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嗯,你的话总是很能打动老人的心,听说,老范家的那头老虎,都已经老得不能动弹了,最近大冬天,却偏要移居青山园半山腰向阳临风的一幢房子,说什么要做岭上芭蕉,霜雪打死也要留下一颗红心,听说也是你出的主意。”
金泽滔面红耳赤,这是他从老范家城东胡同的院子出来时说的无心之语,开始他还担心了老半天,以为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后来了解到中办早就动员范主席搬离这个院落,才稍稍放心,现在听说搬到青山园吃风口做岭上芭蕉,又吓了一大跳。
青山园是个山坳子,冬暖夏凉,有那么多好房子可供选择,偏要一个人住在半山,要真给冻出个好歹,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忍不住担心起来。
铁司令挥挥手,说:“出了什么差错,这个责任也落不到你的头上,范主席不是三岁小孩,他还没老糊涂,一辈子行军打仗,现在无仗可打,无人可斗,寂寞了,跟天斗,没准能激发一下他的斗志。”
有铁司令这句话,金泽滔不觉松了口气,铁司令却咧嘴一笑:“老范不跟你计较,小范们可都把这账记你头上,真要给冻出个三长两短,老范拍拍屁股走路,让你一个人受罪去,小范们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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