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放弃国家干部的身份跟随骆志远到了民营企业,当然是希望能获得更大的发展。可到了康桥之后,骆志远只给了他一个中层副职的岗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有些尴尬的样子。
但骆志远是康桥的老板,他说了就算。
既然骆志远这么说,那赵寒就失去了参与竞聘的机会。这个时候,薛萍才猛然醒悟过来,骆志远让赵寒具体组织竞聘,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给赵寒机会。
赵寒走出了薛萍的办公室,心里的情绪很低沉。
他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手下的女职员小李迎面走来,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赵经理!”
赵寒视若无睹,就这么面色阴沉地走了过去。
小李讶然,转头望着赵寒,暗暗嘀咕了几声,径自去了卫生间。
关紧了自己的办公室门,赵寒越想越憋屈。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还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而骆志远的态度似乎也有意促成他的上位。但却不料,骆志远非但不高看他一眼,反而剥夺了他作为普通竞聘者的自由和权利。
为什么会这样?
赵寒有些恼火地将桌案上的报纸甩了一下,发出砰地一声响。
门突然被敲响,女小李陪着笑凑进头来:“赵经理,很多员工问,他们能不能报名参加竞聘?”
赵寒烦躁地冷斥道:“普通员工过来捣什么乱?他们难道不知道竞聘是有标准和门槛的?谁都有资格干副总,那岂不是咄咄怪事了?!”
女小李被呛了一口,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地为赵寒关上门,赶紧溜之大吉。
女小李走后,很少抽烟的赵寒忍不住点上了一根,深吸了一口。他现在浑身冰冷,心灰意冷,一下子就失去了工作热情,开始怀疑自己放弃公职跟骆志远出来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电话铃声响起,赵寒心烦意乱地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没好气:“谁啊?”
“老赵?我是安北,高欣庆啊。”电话那头传来高欣庆熟悉的声音。
赵寒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原来是高主任,不好意思,我没听出来。您找我有事?”
“是这样,老赵。市里滕书记和林市长让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来市里考察项目啊?”高欣庆问。
她也是没有办法,市委书记滕铭瑄和市长林明仁将她当成了安北市跟康桥集团、骆志远沟通联系的桥梁,她不好意思直接给骆志远打电话,就只能找熟人赵寒了。
赵寒苦笑一声:“我也不是很清楚啊,现在这边有个大动作,估计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来过去。”
“咋了?出事了?”高欣庆讶然问道。
“不是,骆董改组集团架构,也动了几个高层,现在正组织中高层岗位竞聘,还要梳理管理层次,重新确定职能权限,乱成了一锅粥。”赵寒突然压低声音道:“高主任,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去安北的事儿先缓缓再说吧。”
赵寒没有心情跟高欣庆继续闲扯,就挂了电话。
但挂了电话后,赵寒突然浑身冒出一层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怀疑起骆志远来?当初他可是信心非常坚定得放弃公职义无反顾地跟骆志远走了,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个时候质疑骆志远、对前途失去信心,这可是一种大忌讳!
其实也说不准,此番也正是骆志远对他的一次考察和考验呐。
风物长宜放眼量,自己竟然也这么小鸡肚肠、鼠目寸光!
赵寒当即面红耳赤,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我反省起来。
好在他情绪的波动并没有表现太过,而调整的时间也很短,否则——赵寒想起骆志远当年在官场上的雷霆手段来,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去骆志远的办公室。
而这一次,女小李还是在走廊上遇到他,赵寒却已经主动笑着打招呼:“小李啊,报名的人截止没有?”
女小李见赵寒突然又变得和颜悦色,心里奇怪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回答:“根据董事局的安排,报名截止到今天晚上6点。过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封存报名表,不再接受新的报名了。”
赵寒点点头:“嗯,就应该这样,你先忙,我去跟骆主席汇报一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