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之下,骆志远竟然选择了看起来相对比较弱势的市长滕铭瑄。滕铭瑄新任,根基不稳。种种迹象都表明,骆志远选错了靠山。
官场上的事情,纸里包不住火,消息很快就传开。很多市里的官员背后都在议论纷纷,认为骆志远这回犯了傻,跟市委书记劳力拧上,哪里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在农工委履新的高斯恺闻讯,兴奋地下班后在家里喝了一斤酒,就等着看骆志远的悲惨下场。
安北区区长安知儒心里也担忧,直接一个电话把骆志远喊了出来,约在一起吃午饭。
某种意义上说,骆志远在高新区主持工作,也是正处级,与安知儒这个安北区区长在明面上平起平坐了。不过,安北区是中心区,安知儒在市里的地位当然要比骆志远重要一些。但不论如何,总是基本上到了一个层面上。
安知儒放下手里的筷子,皱眉道:“志远,不是叔叔说你,你这回的选择不合适。好在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以后找机会给劳书记解释一下吧。”
有些话是没法明说的,哪怕是私下里说。
滕铭瑄虽然是市长,但根基太浅薄了,在市里的地位很尴尬。骆志远选择追随滕铭瑄,明摆着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是受了滕铭瑄和林明仁的蛊惑。这是安知儒的真实心态。
骆志远轻叹一声:“安叔叔,没有什么对与错的问题。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愿意做出这种表态,不想牵扯进高层的纷争漩涡中去,一个搞不好就会成为悲剧的牺牲品。”
安知儒目光一凝:“这话对头,既然你知道是这样,还这么草率?”
骆志远苦笑起来:“安叔叔,我根本就没得选择。就工作而来说,我赞同滕市长的观点,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去说违心的话吧?再说……”
骆志远欲言又止。
有些话,他不想说,也不能说,全凭个人的政治判断了。
劳力虽然强势,也是大权独揽、一手遮天,但是,他的年纪摆在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个市委书记只能干一届,也就是说,还有三年多,他就要离岗。而滕铭瑄则年轻得多,空降下来的干部往往背景深厚,在省里的人脉充足。换言之,滕铭瑄接任市委书记几乎是必然的,为了日后和长远,骆志远选择了滕铭瑄。
当然,也还存在一定的变数。
官场上风云变幻莫测,谁又敢说绝对的话呢?
而骆志远自己心里也有数,只要有项目在,且他日后还能引进重大项目,只要他还有一定的政治利用价值,劳力就算是心里不满也不会打压他。
非但不会打压,还会支持。
安知儒见劝了半天,骆志远也听不进去坚持自己的主见,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算了,志远,你有你的想法,或许你是对的。先这样吧,不过你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让劳力和一些人抓住你的把柄,否则的话,就不太好了。”
骆志远笑笑耸耸肩:“安叔叔,我明白。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在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了。不过,在我这种位置上,想要不得罪人、当老好人,也是不现实的。我也不可能为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违背自己的良知,影响正常工作。”
安知儒深深望着骆志远,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你的头脑很清醒。你还年轻,与你相比,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过于保守。志远,我劝你一句,既然已经有了选择,那就不要左右摇摆,坚持下去,不要让滕铭瑄那边感觉你不坚定,这是最重要的。”
安知儒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你选择了滕铭瑄,那就对滕铭瑄忠诚一些。别得罪了劳力,又让滕铭瑄觉得你这个年轻人三心二意不可靠。那可就真的是危险了。
安知儒的话意味深长,当然是拳拳看顾他的热忱。
但骆志远的心情却是很放松,自打去京城挂职并在国外走了好几趟之后,他的心态也在悄然之中有了微妙的变化。有些事情之所以瞻前顾后,就是因为太看重、太计较、太执着了,就比如说这个事吧,最坏的结果顶多是骆志远离开安北官场另谋高就,仅此而已。
骆志远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重返官场的首要目的是做事,不是为了当多大的官。争权和立威的目的是为了不受掣肘的做事,实现自己的施政理想。如果做不得事,反而陷于官场蝇营狗苟的争斗中不可自拔,那也就失去了他流连官场的最大初衷,倒不如挂冠而去,或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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