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停放的马车。
这些家境殷实的小商人、小地主家庭,他们的家长畏畏缩缩的站在院子里,乖乖的配合闯入自家的律府所属和阴家子弟的追索,将那些世家女和她们诞下的子嗣一一指认出来。
哪怕那些被斩杀的孩童,是他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他们也只能咬牙任凭他们被杀死。
勾结上古邪魔,闻所未闻的严重罪名,这些小家庭的家长们,他们哪里敢掺合这样的事?
渭南城大小世家在这里繁衍了不知道多少年,无数旁支族女婚配了出去。今天渭南城的千家万户中,起码有一小半家庭会哭声一片。
但是他们毕竟是幸运的,他们只是舍弃了一两个儿媳妇,舍弃几个孙儿孙女,他们的家业得到了保全,他们的根基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和那些被灭门的世家相比,他们是绝对幸运的。
阴雪歌骑着黑麟骑,轻轻抚摸着黑麟骑脖颈上的长毛,缓缓的随着大队人马向前行进。
几个孩童的尸体血糊糊的被人拎了出来,随手丢在了路边一辆运尸马车上。阴雪歌的手指微微一紧,皮肤下隐隐有一丝青色经络浮了出来。
那几个被斩杀的孩童,他们看上去只不过两三岁的年纪。
他们本身无辜,单单因为他们的母亲,出身于那些被灭门的世家,头上挂着勾结上古邪魔的罪名,所以他们都受到了牵连。
从一家宅邸的大门内,一个颇有几分风韵的少妇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满脸是泪的从门内抢了出来。她伸长双臂,浑身战栗着想要去抓住一个被杀孩童的小手,但是一名律府法尉狠狠一脚踢在了她后脑勺,将她一脚揣得晕了过去。
一名太守府所属,专门负责贩卖官奴的人牙子凑了上去,一张狰狞的老脸笑得好似一朵儿花一样灿烂。
生得丑陋的老妇人牙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在昏迷不醒的少妇身上抓摸了一阵,判断了一下她的身材和健康程度,又仔细的盯着她的面孔望了一阵子。
“七成五分的姿色,算是中上品;身材保养极佳,还能生下健康的娃娃。”
“嘿,皮肤水灵灵的,看不出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出身九品世家,可惜出身差了点,只不过,毕竟是世家女,虽然是二手货,怎么也值得十两黄金。”
一旁几个太守府派出的差役手持厚厚的典薄,飞快的记录下了昏迷的少妇相应的资料,以及老妇人牙子对她的描述。一条绳索将她一绑,脖子上挂上了一块标明了罪名、出身和价码的牌子,就好像一件货物般,被丢上了一辆全封闭的马车。
宅邸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失魂落魄般站在那里,畏畏缩缩的看着马车附近的几个身穿劲装,腰悬长刀的法役。男子嘴唇微微蠕动,阴雪歌听清了他的喃喃自语。
“青娘,青娘,不要怪我。”
“谁让你家人蠢得勾结邪魔?我们小家小户,怎敢作出那样的事情?”
“为夫,为夫,为夫为了这个家,也只能狠心了。”
男子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丢上马车运走。他耷拉着面孔,望了一眼被丢在运尸车上的两个儿子的尸体,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阴雪歌看着那男子,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了远处的另外一处宅邸。
那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正对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一通暴打。
“我就知道你这个祸水,是来祸害我们家的。”
“婚配三年,一个屁都没生出来,早就该休了你。”
“现在你家的那群长辈,作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活该打死你!”
一边殴打咒骂那少女,这男子一边谄媚的向站在一旁的几个法役笑着。
“几位大人,赶紧把这败家婆娘带走!小民早就想要换一个老婆了!”
“他们赫伯家活该灭门,小民娶了他们家的女人,一点好处没得到不提,还不许小民纳妾,真是无法无天。”
“他们赫伯家,我早就知道,他们迟早有这么一天!”
被打倒在地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赵三郎,你没良心。”
“当年是谁跪在我爹面前苦苦哀求,好容易才娶我过门?”
“我赫伯家哪里委屈了你?我嫁给你的时候,带来的陪嫁,可是为你家增添了千亩良田!”
赵三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狠狠的飞起一脚,将那女子一脚踹得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