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蹒跚,从床边走到门口,盯着许一念,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许一念心里一紧,满脸的不自然,把青花瓷瓶儿甩给他。万俟圩接住。
“怎地?不满意我对他的态度?”
万俟圩不同他多说,接了药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许一念拦下他,把他往回拉,话里全是刺儿。“既然都不肯见人,还去追甚?舍不得?”
“万俟圩!你有那么卑微吗?至于吗?”
“你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一见到他,还看得见其他的吗?”
你一见到他,还看得见我吗?万俟圩,你看得见我吗?我陪了你那么多年,就连一个外人也比不上吗?
“又哑了?对着我,有那么不情愿?连一句话都不愿说了?”许一念问他,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他质问,他觉得不公,只是,爱而不得。他都把这人捆在身边了,还是觉得不安心,他从来不与他对视,就怕会被发现了。有些东西即使显而易见,也不能说出来。
无话可说,相对无言。许一念受不了这般沉默,出去了。万俟圩望着他的背影,只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翌日清晨,叶尽欢刚起床洗漱完毕,东里晚跟莫择就来了。显然,是奉师命来送人下山的,说是送,不如说赶。
叶尽欢也不觉得难堪,毕竟,东里晚在年轻一辈里的地位,仅次于沐余生,他来,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东里晚将他送到了南镇,又让莫择拿出一蓝布包袱来,给叶尽欢。
“这里面,是师父给你准备的药。大师兄也给你留了东西,让我带给你,我给你放里面了。”
“多谢。”叶尽欢只听过这人,天生患眼疾,身处高位,不想倒是个好相与的。
“大师兄他说……”东里晚顿了一下,又说道,“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叶尽欢百感交集,只得点头,道:“知晓了。”
他比沐余生晚两月生,自己还未想好赠他什么,他却早已准备好了。
“那我们便回了,叶道友保重。”东里晚同他辞别。
离了桃花坳已两月有余,再回来,颇为感慨。叶尽欢背好包袱,向家那儿去。今年已过了酿桃花酿的时候,自己没能帮上忙,也不知爷爷埋了多少坛。
太阳大,叶老头儿正在院里晒昨日从镇上买回来的草药,听见有人推门,是叶尽欢。
“回来啦!”叶老头儿放下手里的活儿,要接下他背上的包袱。
“爷爷。我自己来,药都吃完了?”叶尽欢把包袱往背上一紧。
“都两个月了!”
爷俩儿倒是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