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怪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考虑好万全之策,才会害了孙师弟他们。”紫光说这话时,眼中隐隐有泪光,李沧行和澄光看了也不由得一阵心酸,低下头去再也无话。
紫光沉默了片刻,对李沧行说道:“沧行,当下人手不足,师叔们又多下山未归,这几天你要负起大师兄的责任来,多帮着做些事。除了你师父那路外,北边渡口那里,你就每天去接应一下吧,碰到强敌不要硬拼,及时用信号弹报信。”
李沧行沉声行礼:“弟子遵命。”
群豪初来时的兴奋与激动都被晚上这事弄得意兴阑珊,武当上下这一夜都沉浸在一股难言的压抑气氛中,大家不是在喝闷酒,就是默不作声,连一路上最喜欢说笑的火松子此时也不说话了。
李沧行强打着笑容,巡视了一遍东大棚,确认了上山时的人都在,这才准备回房休息,正走在回廊间,只听得身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大师兄,回来半天了怎么都不理我呢?”
李沧行不用回头就知是沐兰湘,本来他回山前朝思暮想的就是小师妹,恨不得能长上双翅膀,早点飞回武当,但经历了晚上的事,心情大坏,竟然忘了自己回山后还没去找过她。
想到这里,李沧行转身叫了声师妹。灯光下看到她正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才想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上留守,对树林的事也知之不多。
沐兰湘仔细地打量着李沧行,摇了摇头:“师兄,下山这些天,你瘦了、黑了。”
李沧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出门在外,哪及得上在武当舒服。“
沐兰湘不高兴地勾了勾嘴:“人家还从来没下过山呢,给你这么一说,好打击积极性啊。”
李沧行眼光看向了别处,声音中透出一丝凄苦:“我下山前也是对江湖充满了憧憬,这短短半个多月的历练,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江湖,但我现在情愿师妹你一辈子不用下山,永远能在武当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沐兰湘嘟起了厚厚的小嘴唇:“我可不要,山上无聊死了。大师兄你不知道呢,每个月我下山到小镇上逛街的那半天,可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镇上有好多好看好玩的呢,还有我最爱喝的银耳汤。这小镇就这么好玩了,要到了大都市还不更热闹呀。”
李沧行摇了摇头:“师妹如果想喝银耳汤,我给你做就是。只是江湖险恶,一朝踏入想要再出就难了。你知道么,上次来我们这里的那位宝相寺的一我大师,出家前原来还是个大盗呢,过了二十多年,还被以前的仇家追杀。”
沐兰湘花容失色,“啊”了一声。
李沧行于是把跟澄光经历的江陵城外的那场恶斗说了一遍,隔了十余日,他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说起那惊心动魄,生死系于一发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连李沧行自己说起来,也都是几度动容。</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