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
简单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问题是,总有人觉得别人举动叫做作死,自己的举措则是英明,对于这样的人,纵然韦端和杜幾看出一些名堂出来,也是拦不住。
韦端皱着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过片刻之后,却眨了眨眼,说道:“若是……”韦端将手伸出,握拳,然后摊开手掌,向下按了按。
杜幾思索了片刻,却缓缓摇了摇头,向上指了指,说道:“此举,并非不可,不过么,一动还不如一静,看看有没有什么后续手段再说吧……”
韦端巴咂了两下嘴,叹息一声,最后默然。
两个人坐在堂前,望着院外,耳边响起的街道上的嘈杂之声,只觉的秋风萧瑟,越发的寒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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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死就不会死的人,远远不仅仅在三辅地区一带有,其他地方也有。
高干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气运的人,至少到现在位置便是如此。
之前跟着吕布讨伐黑山,什么都不做,也照样有功勋拿,现在进军上党,虽然说山道难行,但是也算是有惊无险,出了太行。
两天前,高干的前锋部队就已经出了羊肠坂道,进入了壶关地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高干就已经取得了壶关,仅仅是一部分军队脱离了山道,对壶关上党地区略微有些威胁能力而已,因为后续还需要从山道上取得粮草补充,在没有稳固的落脚点之前,风险依旧很大。
一出山道,高干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正常来说,若是征西将军亡故,那么上党地区也罢,整个并北也罢,都是处于无主的状态,只是地方官员在治理,那么一旦见到了袁氏大旗,纵然没有纳头就拜,多少也会派遣些人员过来劳军什么的,探询些口风,多少攀些交情,但是至今为止,一概没有……
就像是梨园戏曲舞台之上,原本应该是大将出马摆个驾驶亮个相,然后低下的多少鼓个掌叫个好,捧个人气什么的,结果静悄悄的一片,就跟没人看见一样。
粮草便是军心稳定器,而原本高干料想当中的劳军物资没有送到之后,山道转运过来的粮草又不能保证随叫随到,所以军中自然就有些嘀咕了起来。
这两天,高干并没有发动什么攻势,原因很多,一个是才刚刚走出了山道,军队上下都很疲惫,多少需要一些时间修整,二是他也很奇怪为什么壶关周边毫无动静,三者么他也在等着后续的兵卒赶上来,还有一点更重要的是,袁绍既然已经任命他为并州刺史,第一战就要打出威风来,竖立起并州刺史的威名,否则将来怎么统管地方?
现在整个冀州的形势对于袁绍非常的有利,在冀州士族和幽州部分豪右的支持下,公孙瓒没几日好活了,因此作为袁绍的外甥,自然也是清楚袁绍整个战略的重心必然从北向南转移,准备和袁术决出胜负,然后剩下的事就是袁绍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袁绍想废黜当今天子,重建皇统也可,易弦改辙,重新尊奉当今天子也可以。
当袁绍权势高涨的时候,高干自然是水涨船高,这个毫无疑问,但问题是高干先要在并州上党太原之处扎根下来。
而上党太原之处的士族,王氏温氏令狐氏以及其他,就算是征西将军不在,这些人会心甘情愿的想要在自己头上多一个统治者?
基于这一点,上党太原当地的士族联合起来,达成某种默契,在高干统军来临的时候,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似乎也说得通。所以,高干为了打好第一战,确保胜利,在出了山道之后,停留修整,积蓄力量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高干在等待,贾衢张辽也在等待,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种静默的状态,不可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
副将袁育巡查周边回来了,拱手向高干复命。袁育字春卿,也是和袁绍同族,汝南袁氏的人,这一次高干作为主将,袁育便为副将,一同来到这里。
“春卿,可有所获?”高干指了指一旁的胡凳,一边招呼其坐下,一边问道。
“禀使君,”袁育拱拱手,又站了起来,然后在高干的示意下才重新坐下,虽然他也是汝南袁氏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比高干更得袁绍的欢心,毕竟高干是袁绍的外甥,而他只是同族,“西北三十里外,有一庄寨,虽说荒废多时,倒也可以作为驻军之处……”
并北一带因为现有胡人,后有黑山,所以原本靠近太行山的一些村寨因此被废,至今没有恢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袁育将庄寨周边的山川地形地貌叙说了一边,也让高干多少有个大概。
“西北三十里……嗯……”高干也并非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人,所以选择营地什么的也自然是懂得的,因此在桌案之上摊开的地图上巡视了片刻,用手指头点了点,比划了一下之后便说道,“如此也好,明日便移寨于此处。对了,可有其他消息?”
“消息……”袁育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某至废弃村寨之后便又派遣斥候四下查探……”
高干点点头,示意袁育继续说,毕竟侦查周边,这个是应有的持重之举。
“……斥候回报,于村寨西北二十里,似乎见到了征西将军兵卒……”袁育说道。
“似乎?”高干一皱眉。
袁育拱手说道:“吾等兵至之时,其已退,唯见其旗,追之恐中其伏,故而暂退。某留百人于村寨之处,待后续查勘……”
“善。”高干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西北又二十里……嗯……”
正在此时,营外忽然奔来几名斥候,到了营前未等马停,便急忙跳将下来,踉跄几下,差点没趴到递上去,大汗淋漓的直奔中军,一脸惊慌的禀报道:“将军,将军!不好了!那个征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