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就像是玉玺已经是在自己手里一样。
最初的袁术,刚刚抵达南阳之时,还被一个南阳太守搞得束手束脚,必须借助孙坚的刀,才算是解开了手脚的镣铐。
而现在的袁术,高朋满座,府衙之内宴席就根本没有停歇过,川流不息从各个地区赶过来的人,都恭敬的排列着,等候着……
袁术似乎唯一的对手,便剩下的是袁绍,至于其他人……
天地何不公至此也!
孙坚“呯”的一掌拍击在桌案之上,引来了厅堂之内另外三个将领的目光。
程普,黄盖,韩当。
另外还空了一个位置,曾经属于祖茂的位置。
孙坚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而程普,黄盖,韩当则是等待着孙坚做最后的决定。
一,上交玉玺,就几乎可以肯定袁术会恢复粮草的供应。
二,撤离阳城,也就是等于是再次失去豫州刺史的名号……
打赢了仗,但是却宛如打输了一样,要将手中的地盘就这样让出去,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且残酷的讽刺。
到时候周昂只需要派上一队的兵卒,即可轻轻松松的将阳城收复……
难道自己便只能将这个四四方方的印玺上交么?
将这个搭上祖茂的一条命,还有诸多的兵卒性命的,代表着大汉皇室权威的印玺上交?
然后,彻底的低下头,翻过身,收起爪牙,露出肚皮,成为袁术腿下的一条忠狗?
这是孙坚我带着兄弟,带着子弟兵,杀出长沙之时最终想要获得的东西么?
成为……
一条狗?
“德谋……”孙坚说道,“依汝之见,吾等应当如何?”程普最为年长,不管是在将领当中,还是在兵卒眼里,都颇具威望,所以,孙坚在当下犹豫不决的时候,也想听一听,参考一下程普的想法。
程普摸了摸胡子,严肃的说道:“曾有人言,遇事难决,当问本心。主公可凭心而为也。”
孙坚笑笑,说道:“……问某本心么?”
一生之旅途,风景不少,荆棘也不少,但是是否能够一直保持着刚刚踏上这一条路的时候,遵从着内心的渴望,坚定的朝着原来的目标前行?
放弃很简单,但是懂得放弃什么,却并不简单。
“同举义兵,将救社稷。逆贼垂破而各若此,吾当谁与戮力乎!”孙坚慨然而叹,闭上了双眼,眼角有一滴泪光缓缓而下。
良久之后孙坚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公覆,传某将令……集合兵卒,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黄盖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无言,抱拳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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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卓寻徙都西入关,焚烧雒邑。坚乃前入至雒,脩诸陵,平塞卓所发掘。讫,引军还,住鲁阳。”
这是孙坚一生当中,距离大汉的中心最近的一次,从此之后,便渐行渐远,再也没有能够再次踏足这一块土地……